“是。”舒蔻没有必要否认。
    一提起她一声不吭，平空消失这件事，许攸恒就不由得火冒三丈，“舒蔻，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喜欢鬼鬼祟祟，这么惹人讨厌了？”
    “你说什么？”舒蔻不敢相信。
    “有话你就不能明说吗？为什么要躲在门外偷窥？”许攸恒的怒斥，让躲在门外的苏妤，本能的缩了缩脖子。
    随后，舒蔻的反诘，也如约而至：“我没偷窥，我只是无意中撞见，不想打扰你们罢了。”
    但许攸恒睥睨的眼神，说明了他有多厌恶这种行为，“记得沛烯才会走路，还在牙牙学语时，就喜欢听从她母亲的命令，扒在门缝边，监视别人的一举一动。”
    舒蔻吸了口冷气，他竟然拿自己和傲慢无礼的沛烯相提并论。
    但……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
    “哦，我差点忘了。其实，你舒蔻和我亲爱的妹妹，不原本也是一对货真价实的姐妹吗！”许攸恒追加的这一句，绝对的卑劣，绝对的充满了恶意！
    舒蔻张口结舌，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内心的震惊和愤怒：“许攸恒，你……你怎么能……是你们俩先手拉着手，我才……”
    “那你怎么不说，你还和那个假洋鬼子，孤男寡女的在病房里呆在两天两夜的事？！”
    “许攸恒，你脑子里成天到底在想什么？那个时候，我都病得不省人事了！”舒蔻嗓音嘶哑。
    “苏妤不是一样奄奄一息，半个身子都是血吗？”
    果然……
    他就那么喜欢把苏妤的名字，挂在嘴边，随时拿出来和自己抗衡吗？
    舒蔻平息怒火，努力作了几次深呼吸。
    是过去的她，爱得不够深，不够彻底？
    还是现在的她，爱得太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在她的印象里，许攸恒从未这么维护一个女人。
    除了他母亲，和自己！
    所以，舒蔻头一次发现，原来有一种呼吸，叫作疼！有一种愤怒，是因为在乎！
    这时，听到房内传来的争吵，变得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激烈的苏妤，忍不住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
    呵，这就是她一直向往和嫉妒的爱情吗？
    看起来，她亲爱的妹妹，和许大掌门的感情，远不像她想像的那么美好和稳固呀！
    人在气头上，难免会一时口不择言。
    可病房里的两个人，好像完全不明白这个道理。
    斤斤计较和钻牛角尖，只会让这把怒火，烧得更旺更疯狂！
    而且，一想到他们是因为自己在争吵，想到舒蔻也会为了她嫉妒的抓狂。苏妤就觉得这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她得庆幸，自己的谎话编得滴水不漏，让房里的一对男女，完全没有怀疑到自己。
    她更庆幸，许攸恒对母亲素有的偏见，让他采用了一种最极端，也最偏激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反而把他和舒蔻之间的分歧和裂痕，越拉越大。
    只是……
    想到深陷囹圄的母亲。苏妤的心不忍的缩了下。
    许攸恒啊许攸恒，你还是这么一贯的冷血，一贯的无情无义没人性吗？
    就像当初派一群手下闯进她公寓里，试图除掉她一样！
    苏妤的两只手，情不自禁在身上摸索起来。
    好一会儿，才想到，自己穿着医院的病号服，也没背包，更没有随身装着香烟。
    哒哒哒！
    也不知病房里的两个人，究竟吵到什么程度。
    当苏妤回过神时，听到舒蔻的脚步声，正朝房门口在靠近。
    她连忙朝空旷的走廊两边看了看，准备三步并作两步的躲进安全通道里。
    许攸恒火药味儿十足的声音，又从门后面传来：“你穿成这样子，你要去哪儿？”
    “办出院手续。然后，去另一家医院。去那个你口中的精神病院，找我母亲。”舒蔻的一只手，已经握住了门把。
    “不行！”许攸恒明令禁止道，“你现在还不能出院。你没听到苏妤说，你内分泌失调，你的身体还没有好……”
    “一点小毛病死不了的！”舒蔻倏的回过头，学着他以往的腔调，倔强地说道，“许攸恒，今天谁也阻止不了我。”
    “舒蔻！”许攸恒一个箭步冲上来，老鹰捉小鸡似的，揪住了她的衣领。
    让她在自己手里，转了个身，然后，他魁梧健硕的身体，将娇小体弱的舒蔻抵在门后，严丝合缝，密不透风。
    连同病房的门，也呯的一声用力的阖上。
    许攸恒的脸，悬在她头顶一厘米的地方，带着威胁的味道对她说：“舒蔻，听着，你母亲在医院会得到最好的治疗和照顾。如果你想去探望她，我不会阻止。但是，如果你想把她接出来，甚至像以前那样若无其事的一起生活，那我就要收回，我先前答应你的事了。”
    “什么事？”舒蔻揉着自己的后脑勺问。
    因为，许攸恒刚才不但揪住了她的衣领，还揪住她的头发，差点没把她的头皮扯掉。
    “答应让你带着孩子远离c市，远离许家，去别的地方生活。”
    “许攸恒，你想出尔反尔……”
    “我不能让一个老疯子和我的儿子住在一起。我不能把初一和除夕，置于任何潜在的危险中。”许攸恒一字一顿，说得决绝而冷戾。
    “许攸恒，你太过分了！”听到他张口闭口，称自己的母亲为老疯子，舒蔻恼羞成怒，猛捶他的肩头。
    “你少假仁假义，装模作样了。如果你真的这么在乎初一和除夕，当初为什么还要带我去酒店，用你继母，你弟弟妹妹来刺激我，害得我差一点流产。”
    她话音刚落，许攸恒倏地扣住她的手腕，一左一右钉在了门板上：“舒蔻，别拿我平生唯一一件……”
    说到这儿，他突然顿了顿，改口接着又说，“别拿我平生犯下的，为数不多的错误来攻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