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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娇回神一笑,“我又不是瓷人儿做的,先头已上过一回药了,已经无碍了。”
青露蹲下来,轻声劝道:“姑娘,上好的药呢,世子一片心意,您就用用罢……”
她眼神微亮,露出期待的表情。
温娇知道她这是多想了,但到底不想拂她好意,便点头应了。
青露笑起来,细致地帮她将裤管挽起来,一边帮她抹药,一边轻声细语地说道:“姑娘,您别嫌奴婢多嘴。奴婢在老太太跟前多年,时常见世子在老太太跟前走动,接触多了,自然也摸透了主子爷的一些脾性。”
小丫鬟都退出去了,屋内只有她和春箩服侍在侧。
青露悄悄抬眼看了一眼温娇,“奴婢大胆说一句……奴婢觉着,世子对姑娘,和旁人不同。”
温娇轻轻笑了一下,示意春箩差不多了,不必再擦拭湿发。
只见她取了香露倒在掌心,揉搓之后,轻轻抹在柔顺黑亮的长发上,不甚在意地说道:“你多想了,世子即便待我好,也不过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
青露笑道:“奴婢觉得不是。奴婢从未见过,世子为了谁忤逆郡主娘娘,也未见过,世子亲自送药给谁。”
她晃了晃手中的瓷瓶,笑着站起来。
温娇心中微微一动,犹疑道:“……他是从老太太屋中过来的?”
青露道:“是,本来还问姑娘是否歇下了,许是想跟姑娘见上一面的。后来,奴婢还未答呢,世子就将药给了奴婢,嘱咐奴婢替姑娘上好药才能让姑娘歇下,说完,匆匆就走了。”
他自然是没有时刻将药瓶揣在身上的道理,必然是取了药,才去见的老太太,不存在“顺便”给她送药一说。
温娇微微蹙眉,习惯性地咬住下唇。
突然关心她做什么?
大抵是怜她今日替老太太参拜礼佛,跪了些时辰吧?
若要说江云翊,对她有什么别的心思,她是打死都不信的。
毕竟前不久,他还一副警告她不要“痴心妄想”的模样。
说起来,她如今四面受敌,被那些女子视作情敌,都是拜他所赐。
他对她的“好”,还是算了吧。
温娇神色倦怠,掩唇打了一个呵欠,往床边走去:“好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都早些安歇罢。”
*
这次的寿宴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哪家回去以后心里头不仔细琢磨?这其中,就包含了答应了老太太,与温家相看的晋国公府。
马车摇晃,冷风沿着车窗细缝溜进来。
明明是冷得人手脚冰凉的天气,孙氏额上却出了一层细汗,她用帕子按了按额角,心有余悸地说:“还好只是答应了老太太,尚未和温家正式通气,不然真是无路可退了。”
陆行安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外头黑沉的夜色,回道:“母亲,江、温两家的关系千丝万缕的,这浑水不好趟,您差点挖了个坑,把您亲儿子活埋了知道吗?”
孙氏气得打他:“你小子尽说风凉话!我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你若是听我的,早日定下续弦,我也不会被老太太说动,应下了今日这件事!”
“是是是,都怪我。”陆行安反手去够被打得发疼的后背,龇牙咧嘴地道,“您黑心不黑心啊,下这么重的手,痛死了。”
孙氏恨铁不成刚地剜他一眼,把帕子往手上一搭,气馁道:“我又哪曾想到,会出现今日这样的变数?老太太同我说,若是这桩婚事能成,宫里那头是不必担心的,她来作保。”
她声音低下去:“外人不知内情,以为真如流言所说,是温大人窥伺太后内宫,犯了皇家大忌,才被贬黜出京。可我们这些人,哪个不知,温大人实则是因为帮陛下做事,扶持了七皇子登上太子之位,这才彻底惹恼了太后娘娘。”
“只要温大人不回京,我们娶温家女,陛下乐见其成,太后娘娘更不管此等小事。我是想着,老太太极为看重那温家姑娘,既然她都出面游说了,若能趁机将江家再拉拢一二,也是好的。”
陆行安觉得有些好笑:“温姑娘毕竟是外姓,若要拉拢江家,为何不娶江家姑娘?”
孙氏不吭声,嘴皮张开又合拢,不知该如何说。
陆行安怎么会不了解他这个娘,这是看不上江家其他房的姑娘。
四姑娘江曼柔性子娇纵,是个活祖宗,她求个家宅安宁,不敢娶。五姑娘,是个庶出且不说,性子怯懦,做不了正妻,压不住他房内的妾侍。
陆行安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靠着,嗤笑道:“那不说这个,您今日看见了吧?永安王府手握兵权,今上、太后,哪一个不想拉拢?何时轮得到我们晋国公府?如今,太后想将宝真县主嫁过去,通过联姻稳固关系。今上呢,赐下异姓王的殊荣不说,今日还特意过府替老太太贺寿。天家,是给足了颜面。您瞧着王爷、世子尽皆恭敬受着源源不断的恩宠,可时至今日,永安王府还能始终站在中立这条线上,就已很是不易了。”
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