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秋和乔雨欣并没有直接回家，她们婉言谢绝了孙世明下属的护送，找了一家路边摊坐了下来。
    两个姑娘相顾无言。
    今天遇到的事情是个意外，也是个教训。
    社会是复杂的，人的个体力量是渺小的。
    套用那句人尽皆知的话——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么？
    怀着想要跳槽的美好愿望，最后却差点儿被两个垃圾占了便宜，这种烂俗剧情绝不是小说作者yy，它真切得潜藏在社会的阴暗角落里。
    “小秋，我决定了，继续做空乘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乔雨欣努力得扯出一丝笑容，“最起码，在我们飞上天空的时候，心情是平静的！”
    周夏秋是很受打击，垂头丧气道：“是啊，我想得太简单了！”
    “我们说穿了就是个服务员，人家高看一眼是为什么？要么是尊重我们的职业，要么就是对我们有想法……才见了一面，谈不上了解，更不知道我们所擅长的方面，怎么可能就重用呢？”
    “雨欣，我很迷茫！我们的路几乎可以看到头了！飞行，一直飞，飞哥五年十年，当个组长，再飞个五年十年，说不定可以落地做个中层，但前提是你前面没有比你资格更老的！”
    “人生就一次，就这样一眼看到结束，我不甘心啊！”周夏秋抱着脑袋哼唧着。
    乔雨欣拍拍闺蜜的头：“或者，我们两个创业！”
    “创业？我们这样的，被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周夏秋似乎是被晚上的事吓倒了，面带恐慌得拼命摇头。
    “不过，小秋，今晚幸亏你多长了一个心眼儿！”乔雨欣一阵后怕，“也幸亏我们当时没具体说明白是哪个航空的……”
    “说不说明白，有什么差别？现在想要调查一个人，难度很大么？”说着话，高阳从近处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坐在俩女孩的桌旁，他的身后，李牧神情肃穆得站着，像是一名尽责的保镖。
    乔雨欣和周夏秋立刻站起，向李牧认真道谢。
    面对两个美女的柔声细语的感谢，李牧有些窘，连连摆手道：“我只是……只是听孙哥和高先生的调遣！”
    周夏秋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看着高阳酸酸道：“高阳你现在厉害了，都能找高手来英雄救美了，可是就不知道救救我们得了病的雨欣啊！”
    “什么病？”高阳愕然望向乔雨欣。
    乔雨欣也茫然。
    “相思病啊！”周夏秋一搂闺蜜，“要不是本姑娘机灵，高阳你就等着后悔吧！我们雨欣这么漂亮的姑娘，万一被……哼哼，你撞墙去吧！”
    李牧眼睛转了两圈，忽然插话道：“不会了，刚才高先生把那两个家伙狠狠教训了一顿！”
    高阳眉头一皱。
    出手教训吴庆宇和赵千城，他本不想让乔雨欣知道，俩人之间够纠结了，他不想再添变数。
    可是李牧这小子嘴真特么的快！
    “是么？怎么教训的？”周夏秋瞬间来了劲，“那两个混蛋我看着就想扇他们……快说说！”
    李牧看到高阳没有反应，松了一口气，然后神气活现得把高阳在汗蒸房下狠手的过程说了一遍。
    “活该，太爽了！”周夏秋听完，乐得一蹦三尺高。
    然后她朝闺蜜飞了一个媚眼儿：“雨欣，不得不说啊，高阳有情有义哎！”
    “有情有义……又不能说明什么！”乔雨欣低着头，脚尖一直在地上钻啊钻。
    高阳头大了……
    虽然大家不是情侣，但是作为有渊源的朋友，出手相助总不算过分吧……算了，不解释了，越描越黑，随她怎么想吧。
    高阳相信，乔雨欣如果真遇到另一个让她动心的男人，会很快转移注意力的。
    毕竟，没有那个女人会一直牵挂着一个对她没有任何承诺的男人。
    “高阳……”乔雨欣幽怨得看了男人一眼，没再说话。
    高阳干笑两声：“行了，别想太多，睡一觉起来就都忘了。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真的想改变现在的生活，我可以帮忙，而且保证安全！大家都是朋友，赌气没必要！”
    说完这些，高阳起身离去，李牧也朝两女点了点头，跟着离开。
    ……
    “今天你做的不错！”离开路边摊没多远，高阳停下脚步对李牧说道。
    李牧嘴角扯了扯，然后道：“这不算什么，力所能及！”
    “好，那就这样，再见！”高阳微笑点头，准备离开。
    “高先生……”李牧忽然开口叫了一声。
    “有事？”
    “高先生，被我干掉的两个人，我把他们埋在……另外那个黑煤窑的位置在……”李牧轻声得说出了两个极为详细的地址。
    高阳皱起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淡然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李牧能够把自己的把柄主动说出来，一定是有所求，高阳自然明白。
    至于对方求自己，也要看是什么事！
    “明哥和兄弟们都说过，高先生神通广大，我想求高先生帮我找妹妹！只需要高先生替我指一条明路！我这条命就卖给您！”李牧目光灼灼，一脸急切。
    这几年，他找妹妹找得好苦。
    人海茫茫，光是信息的甄别就让人绝望，如果有高阳这种厉害人物帮忙，也许会事半功倍。
    也是李牧病急乱投医，实在没办法了。
    “我不需要你的命！”高阳第一句话就让李牧心凉了半截儿。
    “高先生……我……我……”李牧脑子一片混乱，本以为是根救命稻草，没想到对方却根本没在意。
    “首先，我们不熟，而且我也不是观世音菩萨，有求必应！我手头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实在无力他顾，抱歉！”高阳没有居高临下，只是简简单单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高先生！”李牧的眼睛骤然明亮，他向前一步，斩钉截铁道，“我相信总有一些事情，您不方便亲自出手，您需要一个忠实执行您意图的人，我是最合适的人选！我会把弱点全都交到您的手中，让您用我的时候没有后顾之忧！”
    高阳呵呵一笑：“我不得不承认，这个说法很有些吸引力……”
    “那您是答应了？”
    “我考虑一下！”高阳拍拍他的肩膀，微笑离开。
    看着高阳钻进车里，李牧长出了一口气。
    他刚才已经尽力去分辨高阳眼中的意味，但是很遗憾，什么都看不出来。
    李牧患得患失得回到孙世明的车边，孙老板坐在副驾驶抽烟，看到李牧回来，跳下车来扔给他一根。
    “明哥，对不起！我想跟着高先生做事！”李牧硬着头皮道。
    孙世明哈哈一笑，似乎早就料到这种结局。
    他给李牧点着了烟，笑眯眯道：“来去自由！”
    “明哥，毕竟你在我最难的时候收留了我！”李牧心情复杂，好像做出了背主求荣的事情。
    “别这么想！”孙世明挥手打断他的话，“如果放在十年前，你这种人才我是打死都不会放过的！”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做的是正经生意，可不敢用一个身上背着人命的人……当然，那俩家伙也许真该死！能用你的，只有高先生！”孙世明撇撇嘴，“问题是，你想取得他的信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会尽力！”李牧咬牙道。
    “那很好，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有并肩战斗的机会呢！”孙世明吐出一口烟雾，目光迷离。
    ……
    高阳把车靠边停下，拨出了一通电话。
    “小波，有两个事情拜托你去办一下！”高阳把黑煤窑的地址和李牧交代的两具尸体的埋葬位置说了。
    “尽快把事情落实一下……有了消息，我就让一个人过去录口供，到时候你们再细问！再见！”
    挂断电话，高阳沉默了一阵子，重新发动车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