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子弹喷出枪口，打穿了贝景的脑袋。
    贝景身体一震，向后倒下。
    周围人群尖叫着四散逃跑。
    老李还是经验丰富，大声道：“警方办案，所有人都从那边走！”
    这个时候，恐慌是会传染的，只有立刻让所有人明白现场的状况才不会造成误会。
    果然，听到警方两字，人群的骚动明显小了。
    “妈妈，警察叔叔把坏人打死了？”刚才差点就被贝景咬死的小女孩紧紧拉着妈妈的衣袖，眼里还有很多无法散去的恐惧。
    “对，警察叔叔来了，坏蛋就死了！”母亲的腿在抖。
    她站不起来。
    这是她人生中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你们快走吧！”颜如玉定了定神儿，小跑了几步来到母女面前道。
    “谢谢你们，警察同志！”母亲拉着颜如玉的手千恩万谢。
    颜如玉点点头皱眉道：“好了，快走吧！”
    下一刻，母亲的眼睛骤然睁大，表情瞬间变得惊恐万状。
    她的视线越过颜如玉的肩头，看向她后方。
    颜如玉霍然转头。
    贝景竟然站了起来。
    小张背对他，朝自己挥手：“颜队，这次可得给我记功，我这是英勇击毙罪犯……”
    “躲开！”颜如玉蓦然大吼，下意识去举枪。
    小张愣了一下，没明白咋回事。
    “嘭！”颜如玉开枪了。
    子弹擦着小张的肩膀，击中了贝景的肩窝。
    贝景只是晃了一下，下一刻，他抓住了小张的肩膀。
    小张眼睛陡然睁大，咽喉中央位置突然出现了一个血洞，一根变了形的手指刺穿了他的咽喉。
    “小张！”颜如玉撕心裂肺得大喊道。
    小张自从加入工作就跟着她，虽然平时偶尔有不靠谱的时候的，但是工作任劳任怨，是一个好帮手。
    血，喷了出来。
    小张脸上是愕然的表情。
    他想要低头看看，但是脖子却无法移动。
    他的视线落在颜如玉的脸上，包含着复杂的信息。
    求助、绝望、郁闷、怀疑、茫然……
    直到临终前，小张也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杀了他。
    就这样，小张低下了头，就此死去。
    “去死！”颜如玉爆出惊天动地的怒吼，风一般冲到小张身边，抬手就打。
    “嘭！”这一拳击中了贝景的下巴。
    “喀拉！”
    在巨大的力量打击下，贝景的脖子扭了九十度，而且下颌骨被打掉半边，露出大半片牙床，像是牙科医生拍摄的透视片。
    “嗷！”在本能的驱使下，贝景怒嚎一声，从小张的喉咙里拔出变长的手指，朝颜如玉的心脏部位刺了过去。
    颜如玉的五感已经得到了大幅强化，这种强化如果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来说就是……对方的动作频率在她眼中犹如慢动作。
    颜如玉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捕捉到对方身体的细节。
    此时此刻，贝景的手指长度远超常人，大概达到了普通人的两倍长度。
    一眼看过去，贝景就像是玄幻片里化形的树妖，手指仿佛枯树的枝杈。
    手指甲的表面泛着奇异的光芒，最少硬度远超想象。
    否则不可能把小张一击毙命。
    颜如玉不想再思考了，高阳传授的发力技巧她牢牢刻印在脑子里，这一刻，右拳携带着无边的力量击出。
    “嘭！”贝景的心脏部位被击中，身躯再次飞了出去。
    颜如玉一击得手，不可能再给他机会，她狂奔过十米左右的距离，冲到贝景身边，举枪对准他的脑袋“砰砰砰”连开三枪。
    背景的头颅上立刻出现了三个血洞。
    他的身体抽搐着，任由脑浆流出。
    颜如玉距离喘息着，一脸恨意得保持着瞄准的姿势。
    因为她的疏忽，小张牺牲了。
    陡然，颜如玉恨意狂涌。
    “砰砰！”她再次开枪，枪枪准确命中贝景的心脏。
    如果是普通人，这个时候早就死得不能再死。
    但是贝景在剧烈颤抖几下之后，还是保持着抽搐的状态。
    颜如玉咬牙要再开枪。
    但是子弹已经打光，撞针空撞发出“咔咔”的声音。
    “颜队！”老李和其他几名支援警员直接把她拉开。
    “颜队，别打了，他已经死了！”老李咬着牙红着眼道，“你快去看看小张吧！”
    这一句话，终于把颜如玉惊醒过来。
    她颓然垂下手臂，转头朝小张的遗体走过去。
    走了两步，她忽然顿住脚步回头道：“呼叫总部，派救护车和支援……”
    老李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算好，颜队还没有失去理智。
    布置完这些事，颜如玉颤抖着掏出手机给高阳拨了出去。
    一遍……不在服务区。
    第二遍……不再服务区。
    第三遍……依旧如此。
    绝望的颜如玉踉踉跄跄走到小张身边直接跪倒，一把抱起他。
    小张双眼微睁，还保留着死前的状态。
    脖子上的孔洞惊心动魄。
    “都怪我！”颜如玉泪如雨下。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不坚决开枪？
    如果不是自己思前想后，那个怪异的对手不会有机会伤害小张。
    颜如玉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痛苦中。
    “颜队！”老李呼哧呼哧跑过来，把通讯器塞到颜如玉手中，“总部命令！”
    “请讲！”颜如玉声音还带着哭腔。
    “颜如玉，西行街发生大规模伤人事件，你的队伍马上去支援……可以开枪！”下达命令的声音很熟悉。
    颜如玉下意识问了一句：“赵局？”
    “快去，出大事了！”那道声音很急促，接着就挂了电话。
    “颜队，人没了！”一名警员陡然大喊。
    颜如玉回头一看，刚才还在地上抽搐的贝景竟然消失了。
    “你怎么看的人？”颜如玉大怒。
    “我刚才……就……就转了个身！”那名警员已经慌了。
    周围的群众已经被清空，一片开阔，有人接近不可能看不到！
    可是那个害死小张的家伙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老李，你留下等救护车！”颜如玉含着眼泪看了小张的遗体一眼，“其余队员跟我去西行街支援！”
    警车呼啸着离开。
    老李坐在小张身边，一脸悲戚。
    刚才还在和他聊天打屁，没想到一转眼对方就牺牲了。
    “噗！”
    老李身体一震，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一只手，嗓子里响了几声，就此死去。
    贝景坠下的那栋楼，一层大厅的拐角，两名老外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平头男人低声道：“你的术，果然奇妙！”
    “幻术而已！”另外一人淡淡笑着。
    贝景没有死去，而是被同伙的幻术瞬间遮蔽。
    这也是一群警员无法发现的原因。
    在贝景消失的那一刻，所有人就已经被对方的小型幻术欺骗。
    贝景在幻术中缓缓起身，一直盯着颜如玉，却始终没有被发现。
    但似乎是颜如玉强大的战斗力让他有了忌惮，所以他一直隐忍到颜如玉离开，才出手杀死了老李。
    已经不成人形的贝景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朝着警车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那是西行街的方向。
    跑了大概十步，他的身形忽然从虚空中出现。
    他，离开了幻术的范围。
    “由他来控制其他人么？”平头男问道。
    “当然，夏国人，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