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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扰百姓。臣以为不妨将此事交由宁武大军。”
天子醍醐灌顶,不禁抚掌大笑。
“宰相好办法!宁武左部三营皆是百里挑一之英才,既不惊动百姓,又可镇压谣言。”
顾小舞同甘标相视一眼,看甘仪谦卑行礼,神色皆是意味不明,终是甘标出列道:“陛下英明,只是近日国库空虚,才查抄贪官污吏,却也是细水长流之事,国库难以支出如此庞大之数额。”
天子欣慰道:“尚书不必担心,令军侯得知此事,联结王城以内诸多富家商贾,共计捐赠白银四十万两,令军侯更是将家产尽数交于国库,如此,国库可有余钱?”
“是,臣当即准备。”
逸景眉头深锁,头疼欲裂,好容易悠悠醒转,却察觉自己难以动弹,迷迷糊糊睁开眼,才看到是萧听雨在为他擦拭汗水。
“父君终于醒了!”
“我……怎会……”逸景挣扎起身,听雨连忙搁下巾布转身搀扶他。
“是长铭哥送父君回家的,只说了父君需要好生休息,便匆忙离去。方才他又来了一趟,言道北疆瘟疫突发,圣上下诏令曲璃萤统筹医者治疗百姓,陆一川细查谣言一事,父君安排人手押送药物,帮助镇压。”
“谣言?”逸景问道:“什么谣言?”
萧听雨面色一时尴尬,回顾左右,确定并无人上门打扰,这才说道:“是疫病之后传出的谣言。边关寒城的将士此番亦是有人重病而死,故而白将军部下程雷参将叛逃,带着几千人马弃军而逃,守迷城为据,并称此乃天有明鉴,兴主不政,有违天道,降罪苍生。后有几人趁乱出逃,前往投奔程雷,竟然奇迹病愈,此事便一发不可收拾。而且北疆几城太守下令隔绝染病百姓,以免祸及他人,更是引起百姓怨声载道。”
逸景不过片刻思量,便可了然这其中无非是绛元当朝,民心动摇,不过几句无足轻重的谣言,便引来这排山倒海。
“迷城……怎么是这里……”逸景沉吟道,当即对萧听雨道:“你先速去寻长铭前来,后寻余下五位营长。”
“大军长!”长铭闯门而入,见逸景已然苏醒,明显送了一口气,逸景神色有些惨淡,却也无暇同他多说什么,当即问道:“那天写好的药方呢?”
“下官誊抄了一份,另外一份送到了顾大人处。”长铭连忙自回怀里取出药方,送到逸景面前,逸景一眼扫过,确认无误,对长铭点点头,又问道:“疫病何时发?谣言何时起?叛军在哪处?”
“都是昨天的事情,这两件事几乎先后不过几个时辰便传到了圣上书房。叛军眼下便据守迷城,约有几千之众。”
“此事过于诡异……”逸景看了自己的药方一眼,低声呢喃道。
“诡异?大军长是说谣言吗?”
“不仅仅是谣言。如果叛逃,寒城边临北国,一路向北投诚岂不是更好?为何南下选择一个并非屯粮之地的迷城?况且你看此处……”逸景指着药方上的一味名为“乌草”的药材示之于长铭,“迷城城郊有一处广袤的森林,名为黄泉森林。恰巧这乌草极为特殊,只生长在森林中,且终年长青不败。”
“据说,叛军将那些投奔而去的百姓尽数治愈,或许是为了药材之便,所以选了迷城……”长铭突然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看着逸景面色严肃,“这……这……”
逸景缓缓收好药方,一言不发,正是此时,余下五位营长尽数赶来。
“诸位想来也听说了瘟疫一事,圣人已经下旨,本官此番同左部三营,五位军医,以及蓝莫率领的第六营前往北疆,军中诸事暂且交由八营长处置,各自准备,带上干粮兵器,明日卯时同御史台曲璃萤,大理寺陆一川于王城汇合。”
甘仪已经静坐了好些时候。
曲璃萤并未出声打扰,只是见烛台燃尽,甘仪也并未动作,便轻叹一声,飘然取来蜡烛续上,原本静谧幽森的书房顿时光明亮堂,而甘仪似乎被光亮唤回神智,睁开了双眼。
“此事太过诡异。”甘仪痛苦地揉了揉眉眼。
“确实诡异”,曲璃萤皱眉道,“几月前诞下兴主王子,如今又是谣言四起,与我们而言实乃福祸未知,只是大人何至于此?”
“本相想的不仅如此,更有甚者……”
“什么?”曲璃萤上前一步问道。
“苏盛意。”甘仪声音嘶哑低沉,就如阎罗召唤,百鬼之魂。
曲璃萤尚且以为自己一时走神,心中反复来去确定甘仪所言,依旧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是何意?”
甘仪沉默良久,才支撑扶手缓缓起身,神态萎靡,腰背不振,像是烛台耗尽蜡泪,也完结了此生,曲璃萤不由得伸手搀扶他行走。
“本相尚且不知其中深意,又如何能一语道尽?”甘仪回望曲璃萤,不无担忧到“此番瘟疫横行,白祥影及时调军协助桓城太守看护病者,奈何外有狼顾虎视,内有小人奸佞,只能暗中监察迷城动静却不敢夺城除叛,实为无奈……你奉旨前往北疆,同行者尚且有逸景和陆一川两人,顾小舞甚至有意让进士柴瑾礼历练一番。左右环虎狼,动静有刀枪,你要千万小心才是。本相当遣护卫追随不弃,却唯恐逸景痛下杀手,无论如何,你须得自保为上。”
“下官知晓,只是下官去远,三足鼎立,大人也该小心自己才是,何况这谣言实在诡异莫测……”
行晟助蓝莫将一切粮草行装打点完毕,已经是玉兔东升的时候。
右手手肘传来阵阵钝痛,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下意识以左手相护,却为夜风吹散了最后一丝暖意,双眼旋即浮上了难以严明的苦痛。
“行晟?”
一人不知何时到了他的背后,令他肃然回神,先前阴郁一扫而空,换做以往的波澜不惊。
“父君怎么来了?”行晟连忙引令军侯入堂,转身燃起火盆,取来软垫。
“别左右忙乎了,我稍后便离开。”令军侯拦下甚是雀跃殷勤的儿子。
行晟不解道:“时已夜晚,父君怎么才来便离去?”
“只因我与你母卿皆是于心难安,来看看你”,南荣俊聪伸手,拂下早已凝固在行晟右肩的霜花,轻声说道:“我们知道你心中恨火不消,但眼下已是危急存亡之秋,务必以大局为重啊……”
行晟并未应答,只是点了点头,勉强牵动了嘴角,意图展露笑意却让俊聪看到了他最为悲恸的模样。
“父君安心,我理会其中利害……”见俊聪始终是忧心忡忡的神情,行晟不得不顾左右而言他:“只是此番唯恐大军长危矣。司福罗一族数代居于北疆,甚得民心,如今迁徙不过二十余年,声名不减,若是大军长无所建功,甘家兄弟少不得搬弄是非,若是功绩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