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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9

      尴尬。

    “怎么样,有没有兴致往演艺圈发展?我去给你当经纪人啊。”

    “我不喜欢演艺圈的氛围,我比较喜欢校园的这种宁静。”他平静地说,声音很有磁性,却格外严肃。

    “是,你这气质就和校园符合,没准多年后就又是一个闻教授呢。”我刚刚只不过是打趣的话,却没想到得到他这么正经而严肃的回答,一时之间只能挤出这么一句。

    “嗯,火候差不多了,你先坐着,我去盛菜。”

    “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有啊。”我笑着说,“一会儿你得帮我把这些菜都给吃了,捧捧场哈。”

    “好。”他答得异常郑重。

    后来他果真吃得一点不剩。从那时起,我就见识了许莫然说的“好”,他所承诺的事情就是铁板上钉钉,十头牛也拉不回。

    “看你吃得个底朝天,真有那么好吃?”我边笑边开始收拾。

    “嗯。”他点头,然后看着我,“谢谢。”

    “我都说了,别和我这么客气,弄得陌生人似的。对了,你先在这儿待着,我去给你洗点水果。”

    “不用麻烦了。”他站起来,捡着桌面上的空盘,“我帮你收拾吧。”

    “不用不用,你坐好,我弄就行。”我这话说得很急,潜意识里我总是无法掩饰那种念头:他和我们不一样,他的腿没了,左边的裤管掩饰的是一条冰冷的机械。

    许莫然皱着眉,嘴角掀起一个精致的弧度,却不像是笑,反而像是精确计算后由脸部线条刻意牵拉而呈现的状态。那笑太无懈可击,反而让人觉得悲哀。

    “谢谢你。”他说,然后站起身,与我视线相对,“那天晚上,”他顿了下,似乎在寻找着措辞,“那天晚上你看到了是吧?”声音很轻很轻,近乎于呓语。说完他的眼睛放空,看向窗外的流云。

    “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当然看到了。真看不出来,你酒品这么糟糕,你是没看到你喝醉了的样儿,整个人就往我身上黏,你说你是不是有恋母情结啊。还吐了我一身,气得我扔下你就回来了,洗了半天才洗掉那异味。”

    他一愣,一脸愕然,这个表情持续了半晌,然后脸开始变红。我早就发现,他一害羞脸就会红,紧接着是耳根,通红成一片,特别有趣。

    “我那天都有对你做什么?”他挤了半天挤出这样一句。

    “也没什么,不过下次可得少喝点酒。”

    “嗯。”

    那双紧皱的眉渐渐松开,紧握在双侧的手也松开了。

    “今天这菜真好吃。”他说,同时微微一笑。这个笑与刚刚的不同,疏离少了很多。

    晚上我躺在床上,看着外面那弯弯的月亮,不知它什么时候才会补全。就像这人生,也不是何时才会圆满,也许这个词本就是不该存在的。

    一直以来我对待许莫然都有些小心翼翼,很怕说的哪句话触动了他骄傲的灵魂。是的,许莫然是骄傲的,他是那种要强到极致的人。而秦子阳呢?金钱、权势、背景、相貌,这一切构筑了他与生俱来的一种傲慢,这种东西是骨子里的,这种优越感,这种踩在人上的感觉他们早已习惯,习惯了用俯视的姿态来看待众人,如今却要被人们俯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我想旁人无法理解,就连我,也依然无法理解得通透。

    他不愿意求人,不愿意求那些曾经看他脸色办事的人,甚至那个圈儿,他曾经所处的圈子中的任何人、事、物,都不愿意再有所牵连。像是萧洛,像是饶起云。

    我想,让他去求人比让他去死还要难。

    我去他那儿时,他正坐在沙发上抽烟,满屋都是烟味儿,呛得人眼里都是泪,就算死死地捂住鼻子也依然忍不住想要咳嗽。

    “你打算这辈子就坐在这抽烟抽死吗?”

    刚好抽完一根,他伸出手把烟蒂熄灭在烟灰缸里,又伸出手从烟盒里抽出另一根。

    我忙伸手压在他的手背上,死死地按着。

    这一按却与他的肌肤相接触,手背上的温度灼人,我赶忙把手探向他的额头,滚烫一片。

    “你在发烧?”

    他仍然没有太大的表情,仿佛这些都与他无关,包括他的身子。

    “走,跟我去医院。”

    这场景多么熟悉。

    “你很烦,苏念锦。”终于,他开口,冷冷地道,眼神中却不是不耐烦,而是空。

    是的,空空的,看起来依然是那张脸、那个身子,却似乎少了灵魂,只是一具尸体。

    不过,即使真是一具尸体,他也是高贵的、好看的。

    我松开了手,笑着坐在了沙发上,看着他抽出烟,点燃火,然后慢慢地抽着,那些明灭的烟火在他手中变幻成孤寂的烟圈,四散开来

    “秦子阳,这些烟你可得省得点抽,熊猫烟,中央特贡,呵呵,抽光了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就像那些女人,你的那些马子,一个个爱得死去活来的,到头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