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的地方很好奇。

    大年初一，自然要穿新衣，许默戎穿着常姨为她买的那一套姜黄色连衣裙，搭着一件白色羽绒服便和余青走了出去。

    两人的衣服一白一蓝，看起来十分相得益彰。

    许默戎带余青来到一条结冰的小河边。

    “这边到了春天的时候景色可漂亮了，整个岸边都是大片大片的二月兰，一眼望去像是一团团紫色的火焰，到了夏天就会长一种特别像茴香的草，但是它没有味道。这总草特别软和，我经常把它们拔下来，铺成草垫，躺在草丛里晒太阳，有时候睡着了，连姥姥喊我回家吃饭的声音也听不见。”

    “还有这个小河，下过雨之后，里面的鱼特别好抓，可惜我拿回家养，没几天就养死了。”

    余青含笑听着许默戎给她讲小时候的事情，渐渐勾勒出一个乖巧却又偶尔有些小调皮的女孩，喜欢独处，喜欢山水花草，后来她来到了他的身边……

    ☆、亲密相处

    正月初二去县里和市里的客车开始正式运营。

    一早起床, 许默戎就问余青：“你要不要提前回去？”

    余青定定地看着她，有些无奈地说：“我这次除了来陪你过年外, 也是打算陪你一起去扫墓。小默，其实有些事情你可以和我一起分担。”

    许默戎没想到余青会这么说，感动之余轻轻地“嗯”了一声。

    也许今后, 她真的不再是一个人了。

    正月初二可以正式走亲访友，许默戎留余青在家, 自己独自乘车去给邻村的叔爷爷拜年。

    和叔爷爷见了面，一番问候之后, 叔爷爷拿出两张纸。

    一张纸上面是用毛笔字写的时辰和相关宜忌，另一张纸上面却是一篇路引之类的内容, 也是用毛笔字写就的。

    叔爷爷说：“这是我去找阴阳先生算得吉时, 上面这三个时辰都可以，你选一个，到时候咱们就按这个时辰给你外婆祭拜。还有这个烧纸时用的《通关文牒》, 我也请先生写好了。”

    许默戎将写有三个时辰的纸张拿在手里，细细看去，想到叔爷爷一把年纪还要来给外婆烧纸, 时间上不宜过早, 便选了一个上午九点的时辰。

    叔爷爷又交代了一番三周年祭奠流程, 许默戎一一记下后, 便回家去准备了。

    初二整个下午，许默戎就和余青就在准备祭奠需要用到的贡品。其他的都好说，主要是三样菜和特质的馒头, 需要花时间去制作。

    正月初三这天，上午八点叔爷爷就被自己的孙子开车送来。之后，这位哥哥又开车回去，说好11点左右再过来接他。

    余青早已将烧纸需要用到的各种纸活捆扎好，放在平板车上。许默戎带上了各类贡品，还有扫墓需要用到的工具。一行三人就向着墓地出发。

    农村没有专门的墓地，大多数人在将亲人火化之后都葬在了野外或者自家的坟茔地上。

    许默戎的外公和外婆就葬在卢家的坟茔地上，只是随着时间变迁，本来是坟茔地的野地，大多都渐渐变为耕地，现在许默戎三人就推着平板车向着远处的田野进发。

    隆冬时节，田野一片荒芜，只有一些用收割后的玉米杆搭成的圆垛子，远远望去，像一间间枯黄色的蒙古包。

    走了20多分钟，终于在一块耕地旁停下来。这块耕地中间矗立着几块墓碑的地方，就是卢家的坟地了。

    坟地上，稍微远一点的是许默戎外□□和外□□母的墓碑，近处才是外公和外婆的墓碑。

    许默戎和余青将各种东西从平板车上拿下来，待吉时一到就开始进行祭奠流程。

    首先是扫墓，许默戎用带来的工具将外婆的墓碑周围收拾干净，主要是清理一些枯萎的杂草和石块。清理枯草也是为了防止一会儿烧纸时出现意外，而那些石块多是在附近种地的人从田地里捡出来随手扔的。

    然后是摆置纸活并烧纸。许默戎将订做的楼和金银库按照一定顺序摆放在外婆的墓前，并在楼和金银库中装上烧纸、金元宝、锞子等冥资，还给守库的曹官和阴司各挂上一串金银纸锞，表示向他们发放钱粮，《通关文牒》就贴在楼的下层门前，然后就点火烧起来，叔爷爷这时也将自己带来的烧纸往里投放。

    待所有的纸张燃烧殆尽化成灰烬后，便需要给去世的亲人上贡了。许默戎跪在外婆墓前，将三根香插在碑前的土地中，然后将准备好的各色贡品也一一摆放好，最后郑重地拜了三拜。

    许默戎静静地跪着，她看着刻着外婆名字的墓碑，默默念道：“外婆我一切都好，你在那边也要好好生活。”

    余青则肃立在许默戎身后不远处，也在无声念道：“老人家，请您放心，此生我一定会照顾好小默。”

    上完坟，叔爷爷显得有些疲态，他岁数也不小了，虽然身体暂时还看不出什么大毛病，但看着这块属于卢家的墓地，难免心生凄凉之感，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要葬在这里了。

    许默戎将叔爷爷一路扶回来，叔爷爷的孙子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叔爷爷在许默戎的家中坐了一会儿，缓了口气问道：“小默啊，你上完坟就打算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