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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是为了给世人传达善恶观和一些法检常识,《才子变身记》和《三寸金莲》是为了替女人叫屈,反对裹脚、支持读书,这倒是出乎意料取得了成功,借着社会变革的东风,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和影响,至今都还有人来信感谢她,说是因为她的小说逃过了裹脚的厄运,还得以进了新式学堂读书,才完结的《上错花轿嫁对郎》是为了向人们传达一种全新的婚姻相处模式,希望可以让那些婚恋观混乱的人们能认清婚姻的本质。
这本来是没错的,不过娱乐之作而已,怎么也犯不上挨骂啊。
可坏就坏在她的小说实在太成功了,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而且还是个区区写白话小说的,又不是写得什么警示醒民的惊人之作,凭什么引得人如痴如醉的大肆追捧呢,简直哗众取宠、巧言令色、沽名钓誉……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柿子捡软的捏,最后可不就被嘲得狗血喷头了么。
也是她宅在安逸平和的世界里太久了,经不起丁点的挫折和打击,还很是郁闷了一段时间,后来回过神来想想,这算什么事啊,她是经过现代网络骂战的人哪,那些躲在暗处随意指戳辱骂她的人她曾经都可以一笑了之,现在却如此不淡定了,真是快被养成娇小姐了。
而正是这些读者的来信,让她找回了信心,不论这些信的内容是什么,都是对她的一种肯定和认可。
也许她的小说没有什么大的意义和作用,可最少,她能使他们快乐,能丰富他们贫瘠的精神世界,这就是最大的成功,不是么!
据报社统计的读者反馈,这“作者有话说”环节也颇是受欢迎,好些人都盼着作者能多写些、写长些哪。
冬秀到很能理解他们的这种要求,或者说爱好。
以她现在的名气和神秘程度,在那些读者眼中估计跟现代的偶像明星也差不多了,人都是有窥私欲的,看文的同时,还能看些作者本人的生活片段或内心私语,也是能大大满足他们的。
冬秀自己到真是十分乐意的,这一年下来,她还真写了不少的随笔,有散文、有故事、有议论,或者漫无边际的猜想,这还是受了胡竞之的写日记的影响呢,她也跟着养成了每日动笔写点东西的习惯。
这些随笔里有她对某一后世已经消失了的风俗的描绘和惊叹,有对哪家小摊子上的点心的赞美,有北京城四季美景和气候变幻的描写,有在六国饭店吃饭经历的总结,还有去年自己动手做腊八粥的过程记录,总之是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吃喝玩乐的方方面面。
这些本来很平常的事物,在她这个未来人的眼中却是别有风味和情趣的,总是显出一种情怀和神秘来,加之她擅长幽默调侃的写作方式,这些事物在她笔下倒绽放出别样的惊喜和生命来。
她把里面涉及隐私和忌讳的篇章拿出来,将那些剩下的交给王稚萍,叫她看着往报上登载,最好是与她的番外篇错开,毕竟那个番外她也不会每天都写,一个月顶多出三篇就差不多了,这些随笔正好可以补充进去。
王稚萍拿着那本已经装订好的册子,一开始还以为是宝先生写的新书呢,翻开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先生自己的日记。
这,这样私密的东西能登到报上去么,她都不好意思翻看,否则总有种自己在窥探别人隐私的罪恶感。
“没事儿,我既然能把它交给你,那就是不怕人看的,那些不好亮出来的内容我一早就剔除啦!”
既然宝先生这么说,王稚萍只得答应下来,又与她商定好了刊载周期,便回去了。
回去后第一件事便是开始翻看宝先生的日记本,里面第一篇便是“坐火车记”。
讲述了宝先生第一次出远门、入京乘车的全部经历,里面有赶路时几次换乘交通工具的艰辛、买火车票时的惊恐、对一等座车厢之豪奢的惊叹、火车上吃西餐的趣事、坐火车的后遗症等等,语言十分的诙谐幽默,即便是在描写那些让人反感的事情时也显出一种调侃打趣的意味,叫人读来捧腹不已。
王稚萍一气读完,真觉酣畅淋漓,以往只知道宝先生的小说写得好,原来便是这样的日记随笔也能作的如此精彩,她读完这篇坐火车记,仿佛自己也跟着走了一朝,长了一路的见闻,看了一路的风景。
文人的心肠果然较之她们这样的寻常人更加感性和敏锐,一般人第一次坐了火车,你若是问她有什么感想,恐怕她只能回答:兴奋、疲累、稀奇、好快之类贫乏的形容词,哪里就能如先生一般这样洋洋洒洒的写出一大篇日记呢。
她对途中见到的一棵树、一片云、一个村落、一个牧童都能写得那样趣味盎然,引人遐思,对吃西餐的各种小窍门和讲究,以及其中的典故、来源都能一一娓娓道来,看了这个,估计今后人人都可从容的出入西餐厅而不必怯场了,根据小饭馆里店小二提供的信息,她还能编出一段“乡下人进城防骗顺口溜”,语言流畅直白,读来朗朗上口,叫人看了即觉得好笑又颇觉有理,王稚萍不自觉的念过两遍后,居然就背下来了,颇觉这顺口溜有种叫人着魔似的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