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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停歇过,姜无岐生怕酆如归受伤,低下首去,吻了吻酆如归的额头,柔声道:“抱歉。”
酆如归感知不到姜无岐的吻,甚至不知姜无岐在与他说话,他眼前一片茫然,用力地眨了眨眼,却依旧甚么都看不清,只体内的鬼气乱窜。
——这道士这般可口,不若便将他拆骨入腹罢?
——不要,不要,我不要吃姜无岐……
——你倘若不吃了姜无岐,你便会一直处于虚无当中,你当真不吃?
——不要……
姜无岐一手劈在酆如归后颈上,酆如归当即昏迷了过去,浑身瘫软地伏在姜无岐怀中。
姜无岐窥见酆如归眼尾沾染了泪水,颤着手揩去了,才专心地去对付那些藤蔓。
不多时,所有藤蔓至多只一寸长,但却仍旧不住地朝着酆如归与姜无岐侵袭过来。
为了酆如归的周全,姜无岐以身相护,约莫一个时辰后,全身上下伤了十数处,反观酆如归除却一双手,勉强算得上完好。
忽地,姜无岐身上各大穴道被齐齐地击中,纵然他修炼多年,却仍是抵挡不住,手中的拂尘从掌中滑落,旋即跌进了沼泽中,再不可见,而他身形颤动,挣了几下,终是随那拂尘一道沉入了沼泽。
不过转眼,绀青色的软料子便全数没了下去,那火红的绸子却是要慢上一些,直至绀青色软料子沉入后,火红绸子的主人的面容尚在沼泽面上沉浮了一阵。
但未多久,两色衣料俱是被沼泽吞噬了干净。
“松寒”立在老松顶上,目不转睛地盯了那处沼泽足有近半个时辰,才翩然地朝着酆如归与姜无岐消失之处去了。
她的法力算不得高强,远不及酆如归与姜无岐,但她身为苦艾草妖,善幻术,只消在她的幻境中,她便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她的足尖点在藤蔓上,藤蔓亲亲热热地吻着她的双足,仿若在亲吻至高无上的意中人一般,谦卑而慎重。
她唇齿微动,登时,天光大亮,耀眼的日光将沼泽照得分明。
她环顾四周,并无酆如归与姜无岐的身影,他们当真是沉到这沼泽底下了?
在见到尸身前,她全然不敢大意,低声朝那些藤蔓吩咐道:“将那俩人的尸身抬上来。”
藤蔓听命,不舍地吻了一下她的足面,才纷纷潜入沼泽。
不及藤蔓浮上来,却又一把声音乍然响起:“你在寻贫道与酆如归么?”
她猛然循声望去,竟然见得姜无岐抱着昏迷的酆如归立在一棵银杏树下,一身的泥水,可见他们适才确是沉入了沼泽中,但却不过是为了欺骗她的一出戏码。
她气急,衣袂一翻,姜无岐身后的万千草木居然活了过来,张牙舞爪地冲着姜无岐而去。
与此同时,“松寒”所立之处竟生出了浅淡的光芒来,这光芒窜入“松寒”眼耳口鼻中,逼得“松寒”满面苦楚,咬紧了牙关,才不致于逸出痛吟来。
不多时,“松寒”疼得伏到在了沼泽上,由藤蔓托着身体,松寒夫君的尸骸却忽地出现在了“松寒”面前。
尸骸抱着一块碑牌,碑牌上刻有“妻松寒泣立”这五字。
被压在肉身深处的松寒见状,陡然记了起来,那一日……那一日,她从睡梦中转醒,竟然看见自己手上拿了一把匕首,匕首尖没进了夫君的心口,夫君的心口全是鲜血,面上却含着笑,似乎还能听见夫君在温柔地与她说话:“松寒,我的小松寒,你今日过得好不好?腹中的孩子有没有闹你?我下次定会早些返家,你可切勿生我的气。”
当时,她哭了一通,半拖半拉地将夫君的尸身埋了,又立上了碑。
然后,她浑浑噩噩地过了不知多久,连饭食都要幼子来喂,才终于如愿地将夫君被她杀死一事忘记了。
她只记得夫君出远门去了,她要守着这个家,等夫君回来。
良久之后,姜无岐且战且退间,眼见“松寒”头顶心飘出一点半透明的魂魄来,立刻飞身掠去。
周遭草木逐渐退去,沼泽亦不见了,酆如归、姜无岐与“松寒”又回到了那鬼宅大堂。
松寒头顶心那抹魂魄不甘心被驱逐,又要往里钻,被姜无岐以指尖轻轻一触,那魂魄便如何都进不去松寒的肉身了。
“你……”魂魄转而逃跑,姜无岐那拂尘却是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失了可依仗的肉身,经受了雷劫的魂魄更是远未复原,如何能制得住这拂尘,不得不束手就擒。
姜无岐先前故意引得苦艾草妖以为他不敌藤蔓,与酆如归一道堕入了沼泽,他断定那苦艾草妖定会亲眼来看看他们的死活,遂在他们堕入之处画了个符咒,这咒可短暂地令被施咒者心神不宁,无法动用法力。
那苦艾草妖原本应有数百年的道行,又善幻术,不容易对付,但现下躲在松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