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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酆如归当真是阴晴不定,方才他还生怕酆如归落下泪来,但现下的酆如归却是露出了笑容来。

    姜无岐心中困惑,但仍是叮嘱道:“你若是有事,切勿隐瞒于贫道,只消不违背天理道义,贫道定会站在你这边。”

    这副肉身身为千年恶鬼,作孽无数,手上是洗不尽的鲜血,足下是累累白骨,但他所心悦的姜无岐却是君子端方,惩恶扬善,不出百年便能羽化登仙的道士。

    恶鬼对道士动了心思,可是违背天理道义?

    ——人鬼殊途,自然违背了天理。

    “站在我这边么?”酆如归淡淡地低喃了一句,又作了个揖道,“多谢道长。”

    酆如归时而亲近于他,时而又拒他于千里之外,着实令人费解。

    姜无岐松开手去,苦笑着道:“你且快些去寻云研罢。”

    酆如归点点头,走到门前,掀起帘子,出去了。

    帘子堪堪在身后阖上,他便下意识地将那尾指送入了自己口中,尾指从姜无岐口中沾染了汤药的苦味,甚至还残留着姜无岐的津液,有了津液,连带苦味都甜若蜜糖,通过这根尾指的连接,他与姜无岐接吻了。

    酆如归面颊生红,脚步混乱地到了云研面前。

    云研正坐在桌案前,将清晨采的草药加以处理,见得酆如归,他仰首问道:“你有何事?若是要问闺房之事,我于断袖是如何行那闺房之事的,却是一知半解。”

    酆如归生红的面颊陡然仿若遭了火燎一般,灼热难当,他定了定神才道:“你何以出此言?”

    云研扯去手中接骨草的一片黄叶,道:“你面有绮色,想来方才与道长有过亲昵之举,不过道长现下因失血过多,身子骨虚弱,养不好恐会留下病根,理当多加歇息,你若要与他行闺房之事,还是待他痊愈为好。”

    酆如归算不得舌灿莲花,但也口舌灵便,闻言,却是语塞:“我与道长……我与道长并不是如你所想的那般……”

    “是么?”云研对于酆如归与姜无岐究竟是何干系并不关心,“那你来寻我是为何事?”

    酆如归伸出右手来,道:“劳烦你将我这两个水泡挑破罢。”

    “是适才煎药时烫的么?”云研取过银针在火中烤了,才以针尖一一挑破水泡边缘,接着将其中的液体挤压出来,而后包扎妥当。

    酆如归方要向云研致谢,却有一漆黑的活物窜了进来,那活物利落地张口在酆如归足上咬了一口,又要去咬云研。

    酆如归猝不及防之下被咬了一口,本能地伸手一拂,火红的衣袂翩动,那活物立刻被扫到了一边。

    那活物毛色漆黑,喘着粗气,见不敌酆如归,当即拔腿便跑,眨眼间,没了踪影。

    酆如归被咬了一口,不觉得疼,也不恼怒,反是朝云研道:“那便是传闻中的恶犬?”

    云研低下身来,将酆如归的丝绸足衣脱下一些,露出足踝来,细细地上过药,才答道:“我从未见过恶犬,但由传闻中的毛色体型瞧来,它便是那恶犬了。”

    酆如归颔首,将足衣穿上,便转身出去了。

    由方才那恶犬的气息判断,那恶犬绝非寻常的野犬,极有可能已活了百年。

    纵然恶犬不曾伤及人命,但百余年来为祸一方,无人能确保恶犬日后不会伤及人命。

    他之原身作恶多端,罪孽缠身,他须得行善积德,以免死后堕入无间地狱,故而,他才追了出去。

    时近黄昏,天边尽是绚烂的火烧云,他一路追进山林,却遍寻不到那恶犬。

    毓秀镇东面、北面俱是崇山峻岭,绵延百里,不易于找寻恶犬,天色又将夜去,恶犬皮毛漆黑愈加容易隐藏。

    酆如归寻至夜幕降临,一无所获,便下了山去。

    一下山,他径直回了“珍宝馆”去,远远地却瞧见姜无岐倚在门前,一见他,便迎了上来,柔声道:“你无事罢?贫道由云研处听闻你追那恶犬去了。”

    酆如归心中悸动,见四下无人,含笑道:“我一千年恶鬼怎会敌不过恶犬?却是道长你多虑了。”

    “你无事便好。”姜无岐也不问那恶犬如何了,只垂眼望着酆如归的左足道,“你又流血了。”

    “嗯。”行了这许多的路,流血理所应当,酆如归毫不在意地应了一声,便进了“珍宝馆”去。

    云研正从庖厨端了一盘子的清炒反枝苋出来,见酆如归足上淌血,便匆匆将清炒反枝苋往桌案一放,又朝酆如归道:“你且坐下罢。”

    酆如归随意地在桌案前的方凳上坐了,自己将足衣褪下去一些,笑吟吟地道:“劳烦你了。”

    但由于血液已顺着肌理淌入了百合草履当中,云研为将血液处理干净,便将酆如归左足上的百合草履除下,又将足衣全数褪去了。

    酆如归足形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