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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丝穿梭。她做过烫卷,发质不算柔顺。他轻轻捻几下,又放下了。“对了,老婆要说的什么事?”
她踢掉了拖鞋,双腿交叉叠在茶几。“你对抄袭有何看法?”她开门见山地问。
“是你想抄,还是你被抄了?”他控制着吹风筒的距离。
“说说两者。”
“如果你想抄,我们可以寻找一个毫无反击之力的创作人,偷他作品,毁他声誉。就算他通过法律维权,也无济于事。著作侵权,赔钱就行。赔完钱你依然名利双收,他奈何不了你。”
“你挺狠啊。”她回眼,“那假若我就是那个毫无反击之力的创作人?”
“差点砸你脸上了。”宁火赶紧把吹风筒拿开,弯腰贴近她的耳边,“你没有反击之力,可你有老公啊。”
黄一衍:“……”
他笑看她白皙的耳轮。戒指、手镯、项链、腰带,她经常首饰挂满身,却从没戴过耳环,连耳洞都没有。
“说正事。”她没心思听他这些乱七八糟的浑话。
“好吧。我的老婆我还不知道吗,你肯定是被抄的那个可怜人。”正如她信任他,反之亦然。
“承蒙夸奖。”
“我冒昧问一句,谁动了你的作品?”
“《与君道》的曲子是我的。”顿了下,她改口说:“是我和金灿灿的。”
宁火知道金灿灿,她是黄一衍的唯一好友。《与君道》这首歌,宁火也听海客说过。“蔡辛秋,当红/歌手。”
“嗯。”
宁火问:“你有证据证明自己是原创?”
“没有。”黄一衍摇头,“就算有,也还差了一些东西。”
“不会差了我这个垫脚石吧?”他笑。
黄一衍放下腿,转过身望他,“老公。”她说出亲密称呼时,语调不比直呼其名时平和,神情更是清冷。嘴皮仿佛不适应这两个字的发音,她抿了抿唇。
宁火了然,“看来我真的要当垫脚石了。”
“我要打的是一场硬仗,输赢无定。”她仰头,给他整理衣领,动作非常迟缓。
之前一年多,他俩碰面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见到了也很少交流。他啰里八嗦的,她听不进去。
最近偶遇多了,愈发提醒二人,他们是一起去民政局盖过章的夫妻。
夫妻本该亲密无间。
宁火眼前所见,是莹白玉手在他的颈间翻动。他试探地用鼻尖碰了碰她的额头。“老婆。”
她手上的动作停了,不过没有闪躲。
他的鼻尖向下,蹭过她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再到小巧的鼻尖。
两人近距离对望。
暗示很明显了,这女人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如此殷勤。
他又不是柳下惠,逮着机会咬了她的唇。
她吃疼,“嘶。”他这是进化成犬科了?
他牙齿扯起她的下唇,咬得舒心了,正要开始深吻。
“阿牙擦擦”又响起了。
黄一衍趁机闪开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又是亮度高人一等的海客。
抬头时,他见到她做了一个手背擦嘴的动作。他顿时没了兴致,于是接起电话。和海客确定了明天的工作,宁火扔下手机,看一眼黄一衍,说:“我们是夫妻了,应该互助互利。要我帮忙,你尽管说。”
她答:“嗯。”
这一天,是宁火婚后和黄一衍对话最多的纪念日。
他在日历圈了出来,用一支粉色彩笔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他叹:“一夜夫妻百日恩。老婆,你说明年今日我们要怎么纪念呢?是去跳伞?还是冲浪?低价机票要提前大半年抢。”
谁跟他有恩?黄一衍画了一个比爱心更大的黑叉,盖住了半个月的日历。
黄一衍暂停了网约车的工作。
忆起和金灿灿出演的日子,她宛若放归自然的飞鸟。由此可见,名为刘永岩的男人是一座囚禁她的牢笼。
没多久,宁火的电话来了。
见到是他,她不想接。但是——她放下了吉他。“喂。”态度称不上友善。
“老婆,我老家的二舅还是表舅过来了,下午我们去火车站接他。”他自己都没分清来的是什么亲戚。
“嗯。”应付各自亲戚是当初结婚时的约定,就像元宵那天,他必须过来充当好女婿。
才中午呢,宁火就回来了。
黄一衍那时正在露台缓缓弹奏。
电吉他没有接拾音器,音量不大。
宁火不喜欢爆炸音乐,没有去过金黄组合的现场。现在听来,小清新风格她也不是不能弹。
露台一株海棠,正是玲珑剔透的花期,小粉花儿扬在她的周围,给素来寡淡的脸上添了几许绯红。
黄一衍忽然察觉到他的目光,柔和的旋律戛然而止,“你站多久了?”
“刚刚回来。”他上前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