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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红,瞥了林章一眼,浅笑不语。
“易老师是不是还带了象棋?”赵老师坐下来问我。
我点头。
“林老师我们对弈一局如何?称现在还有点空……”
自从看了林章和赵老师的对弈,吃过晚饭,我就开始缠着林章下棋。连下了一周,几十局,成绩:一局没赢。唯一增涨的是,从十步之内被他吃掉,撑到了二十步。可是愣是没赢过。
高手总是有时间欣赏弱者的愁眉锁眼,自怨自艾。他啜一口茶,慢条斯理地笑道:“你也不希望我刻意让你吧!”
我瞪了他一眼,继续抓耳挠腮,念念有词。
“你已经有很大进步了,至少能接二十步了。”
那叫一个气啊!看看人家,气定神闲,从容悠然,分明是一个稳操胜券的军师。
我落下最后一颗棋子,长叹一声,黯然回房睡觉。
来这里已经半个多月了,6月20之前得回校,我们之间始终没有进展。现在像朋友,同事,师生,唯独不像恋人。他会做好饭,会帮我烧好洗澡水,而忙完这一切,就回到房间批改作业。
我并不是要他向我表白,只要他能流露出一点对我爱的迹象,一点想回到俗尘的生活,我都会主动扑向他。可是他客气地请我入座,朋友间对话的距离,甚至肢体上的接触立即就缩回去。
有次特意穿了单薄的睡衣,洗了一个村长带来的苹果送到他房间,他只是默默收了,没有见外地道谢,也没有多看我一眼,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转过身,想到陈默说过的一句: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感兴趣时不可能不对她的身体产生幻想。
我几乎等于脱光了站在他面前。用身体挽留一个人是最低等的方式,我都已经这样做了,还能怎么办呢?来这里明明是想要婚姻,要他爱我,而现在,他连最普通的温情都不给我机会……
白天上音乐课,我在小黑板上写下《让我们荡起双桨》的歌词,先教学生们呼吸、换气、咬字,最后再一遍遍教他们发声,歌唱。一节课下来,要他们单独清唱困难,但是团体合唱倒还算有模有样。
我走到最后一排,林老师正坐着批改英语作业,我也跟着坐下,眼里渗满柔情,笑问:“快暑假啦!林老师放假打算干嘛啊?”
他正在作业本上画勾或叉,“估计要回去几天,我答应我儿子每年寒暑假都会陪他一段时间。”
脑袋霎时呆滞,仿佛一场海啸突然卷席我所有知觉。瞬间又反应过来这样不行,维持和煦的微笑:“这样啊!这样啊!”
僵在座位上强撑着心绪,却感觉悲哀挤着眼泪,泪水让着悲哀,在心口游来荡去。我知道我应该再大方一些,再关心关心他儿子的情况,比如学习,成长,可是我说不出口,原谅我做不到,我不知道为什么。父母永远都是爱自己孩子的,这种爱出于血缘,哪怕夫妻之间不再相爱,孩子也永远是自己的孩子。
可谁又能说他与太太不会复婚?他们毕竟有孩子,永远都不会断了联系。而我,始终是最多余的那一个。他根本就没有想起过我,我费劲心思跟到这里来究竟是为的什么?他也不是很好啊!他大了我15岁,离过婚,有孩子。只是因为爱他,接受他的一切,又放大了他的优点……
“我们去山里走走吧?”他蓦然凝向我。
“啊?”
他收好最后一份作业,召集学生们:“给你们提前一小时下课,但这两天要交一篇作文,就写支教易老师吧!”
我又惊讶地‘啊’了一声,孩子们已经高兴地收拾书本要下课了。
他朝我微微一笑,我低下头,心里还是愿意跟着这笑容走。
我们两人朝山上走去,一路上都默默不语,只有不知名的鸟鸣声徘徊在山谷,还有脚步踩在落叶上咔嚓咔嚓的声响。
“啊——”突然踏空被落叶覆盖的洼地,脚踝下陷,身体晃悠欲倒,林章连忙扶住我,“小心。”
他搀扶着我手臂,支撑着我的重量,我松了松崴过的脚,又走了两步,仍有些轻微的疼,但并不妨碍。
“山里的落叶是没有人扫的。”
我点点头,微风拂过,掀起满地枯色。“也别是一番景致。”
“脚还疼吗?”
“没事了。”
他的目光在我手腕处似乎滞了下,搀着我胳膊的手掌,连同握住我的右手,还是松开了。松的不动声色,松的不留痕迹,引着我继续向前走去。
《孟子》里有句话:男女授受不亲。可是用在我们身上,用在他这里,只能说明一点,他对我的感情逐渐变淡,对我的兴趣逐渐减少。
心里又浸入一丝悲哀,自从来到这里,几乎是步步失望。
我们之间似乎总有一种不知如何衍生的距离,以至于情绪总是这样迂回曲折,含糊试探。好几次我都想地直接问他:你到底还爱不爱我?可是话到嘴边,冲动又一点点沉寂下去。不敢,失望一次,绝望一次,只要敏感地抓住他有一点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