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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不抽烟却惯了这些山里老爷们的烟味儿,说:“我知道你对这些年轻女人们总是比对我好的。”
何禅祖笑了一声,才说了:“又开始胡说八道。”
“我跟了你三十年,你早就嫌我腻了,我又不会下蛋,给你一个种都留不下。”桂花声音哽了哽,竟是愈发的尖锐了起来。
桂花嘴上念的锐,刺的自己狠,却想着何禅祖能说几句否定的安慰自己。
他们三十年的夫妻了,桂花十九岁就跟了他,有些话不能太直白也不能太煽情,深一句浅一句的就这么试探。
后头的楼里传了一阵脚步声,桂花扭头,果不其然的见了钟霜那裸了粉白色大腿的身影在楼道里出现。
她有点吃力疲倦的扶着墙壁下楼,一会儿功夫没瞧着门口的两个人。
“阿杰入棺时间是什么时候?”桂花回过头来,不看。
何禅祖靠着椅子说:“正午过一刻,大师说的。”
桂花“哦”了一声,看了看何禅祖似乎也没什么变化的侧脸,说:“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何禅祖一支烟缓缓的吸完了,烟草润进肺里。他耸起肩膀深深的深呼吸了一口,起身扭了扭头。
钟霜腿很白,白的好像大雪地里小鸟的红嘴巴,红色的印记一些明显的顺着屁股滑下来。
她穿上了内裤却始终不敢剧烈动作,仿佛护着赤足行走荆棘,步步难安。
何禅祖忽然叫她:“你叫什么名字?”
钟霜停了下,到了洗手间门口了才发现何禅祖,门口晃晃亮的背光边,叔婆桂花也侧过头来。
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个被挖空了的火炉,外头热热的,内里却一片空,被人直白地打量着也不害臊。
“钟霜,”停了少许,钟霜说:“我先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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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过身,衣服还罩着大腿与后背,只是没穿裤子,趿着凉拖。“咔哒咔哒”的从楼上下来了。
桂花一抿嘴,哼笑一笑:“刚才我摸了摸,挺窄的。”
何禅祖转过头,扔了烟换好鞋子说:“你别乱来了,下午带她了解了解习俗,怎么喂奶,怎么敬茶。”
外头天好热,辣辣的像要把人从头到顶劈开,哭丧的声音从山头那边隐隐的都传遍了山村,一直到了这头。
桂花拿了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坐在地上继续数,这一家阿奶哭丧,给多少钱,那一家阿伯哭,给几多。谁做的最像样,额外有几张能给。
稻地外邻着小田,田里的圈笼里养着三只小猪,猪崽子还不大,吃起饲料来“哼哼”声倒是响。
桂花数一张纸钞瞄一眼洗手间,想那姑娘怎么还不出来,这一张那一张的摆好,平铺直贴,桂花掸了掸屁股裤腰上的灰就过去了敲门。
“啪啪啪”几声响,桂花在外头叫:“侄女,怎么还不好?”
桂花嗓门大,中气又十足,浑亮浑亮的一听好健康。
钟霜对着镜子里自己肿起的额角看了又看,才敢略开了门,探出半张脸,说:“叔婆,我中午不去了,是吗?”
“你下头要是那个没来,哪也能去。我们女人家的哪能冒这个险。”桂花拿了一条裤子给她穿,说:“你落了拿这个。”
山里头的人也讲村话,只是跟山下的不大近似,钟霜听的糊里糊涂,模模糊糊,桂花见状教了她几句。钟霜慢慢的也就会了一点,但论起来扎进心窝子里的,肯定是那声困觉,这辈子谁要再问她,她铁定了都不会再答错一次。
桂花手里的裤子宽宽短短的,应该是她自己的,钟霜套上去,腰身缩了还差半截,裤管子却是撩起来露出了雪白雪白的小腿。
钟霜使劲的系一下腰带,还差了一点,桂花拍了拍她的肩:“跟我来。”
桂花丛客厅电视机下的柜子里拿了针筒线管给她绕,眼睛也不抬一抬,说:“爹娘不在了吧?”
桂花的手真巧,穿针引线样样行,钟霜通身都不敢动一动。
好像生怕动了一遭,戳进肉了是小事,惹了桂花的脾气倒是大事。
钟霜闻言一顿,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是半个死了半个还活着的意思?”桂花跟着何禅祖耳濡目染,说几句村话说一两声普通话,普通话跟挤似的,一点一点的从牙膏深处里压出来。
大山上的人倒是比村子里的人会讲普通话,奇怪的一件事。
“不知道。”钟霜垂着睫毛看那根灵活的针引在线里飞檐走壁,说:“我在孤儿院长大的。”
桂花给钟霜绕好了线裤子多出来的部分,扎点紧,钟霜就不显得宽宽松松要随时垮下来似的。
桂花“哦”了一声:“原来是弃女。”
桂花拿开了手指想歇一口喝喝水,手背上“啪嗒”的落了一颗泪水。
她抬起头来,钟霜倒是抬着睫毛没有泪,除了鼻头红红的,俨然木呆呆的娃娃样子。
桂花觉得这女孩未免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