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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小了些,她十九岁时能干活上林子下地赶猪摘茶叶,这女的却活似足了不经人事的孩子似的。
她伸手扒了钟霜的胸口一下,说:“喂过奶了吗?”
钟霜摇头。
桂花想看看多大了,一对眼盯着钟霜的脸,在探她的神色。手下一点不含糊也不留情,钟霜拿手掩在胸前也知是徒劳。不小一会儿桂花就把她的两只小乳笋掏了出来。
桂花一看,叹口气:“你这怎么生孩子?”
钟霜别开眼,咬一咬唇角看着窗外稻地说:“我没生过。”
桂花给她掖好了衣服,毕竟不是男人,也没那个看了女人白嫩嫩的胸脯就起邪火的念头。
“那阿辛是谁的?”桂花愣了一回。
提起这个,钟霜才发现自己的泪都干了,风化在时间里,再想起来只有干巴巴的劲道,没了哭的力气。
“何大哥的老婆的,她死了,何大哥后来也死了。”钟霜说,“何大哥本来说带我去镇上找点寻人启事,可是何大哥死了,我却被带上这来。”
这一段话费了钟霜很是些功夫,她胸口起伏,显然是气不顺。断断续续的一口接着一口气,总算是把它说完了。
像倒垃圾似的一股脑儿从脑子里倾出。
钟霜在孤儿院长到十二岁,小学学历,相当于没文化。孤儿院有嬷嬷教她们自立,织衣服,钟霜的男老师告诉她可以不用学,给她每个月买新衣服。钟霜没有朋友,她自己也不争气,看着同宿舍的朋友们缝缝补补,把衣服拿给她们一起穿,被丢掉踩在地上,她就再也不给她们了。
桂花好像孤儿院的嬷嬷,一声不吭的听她抱怨,来来回回的给她整理衣服,末了说:“这都是命,要顺其自然。”
钟霜看着桂花的手。
她的手跟她的身子不大一样,瘦瘦的,皮很干,人像个肉弹手却似鸡骨又细又干巴。皮上黑色的沉淀,斑点一块又一块的连着。
“待会儿他们下来了,你背着阿辛从家口跪到山脚那边,你叔公会接你。”桂花扭头叫来了之前的女人,叫花姐,比钟霜大三岁,花姐是养来的本来想养着当童养媳,结果桂花生不出娃娃,就让她改叫,叫叔公和叔婆。
花姐人长长瘦瘦,一笑起来眼睛里晕的开斑斓的色彩,她的两只胸口却很挺。钟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目光聚焦在花姐的胸上。
这边的男人女人们似乎都认为女人有个□□是天经地义的理所当然。
花姐笑眯眯的把阿辛搂着抱下来,递到钟霜的膝头,说:“粉雕玉琢可可爱爱,跟阿杰大哥长得真像。”
阿辛睡着了,眼皮子全垂着,睫毛密密的盖在下眼睑上。
阿辛的小手指断了一截,没有指头,听邻屋婆婆说是接生婆砍掉的,因为接生婆自己都刚生完,情绪差,阿辛出来时滋她一脸血,又吵又哭不听,接生婆吓唬着吓唬着就砍掉了阿辛的手指。阿辛的母亲后来把接生婆杀了,自己也自刎去了,留阿辛的半截小指头,断断的。
邻屋婆婆一回又一回的叹气:“命硬,命硬的人才命苦。”
桂花拿了她年轻时候给山村里有钱人家做奶妈时候的大红色背带,黑色的扩缘。绕在外边一圈。花姐拉开了钟霜的手臂把背带绑在她的前胸,孩子像漏斗装大米似的放进去。
钟霜的胸前感觉立刻沉甸甸的容进了一个温暖的东西。
阿辛的头发已经长出来好茂盛了,毛绒绒的盖着脑皮,后脑勺全是,钟霜低一低眼就能看着。
“阿辛,叫阿妈。”桂花掐紧了背带上的收缩条子。
阿辛闭着眼安安稳稳的睡着,一声儿也不出。
旁边的花姐看着笑了笑:“才一岁多呢哪能说话。”
桂花却道:“要从小教阿辛叫阿妈,阿妈,两个的感情才会真的像阿妈与仔子一样亲。”
一岁的阿辛快二十斤,钟霜总统也没有一百斤,占了五分之一多,可怜她走一步休息一气儿,觉得这样比空手抱着还要累。
钟霜在孤儿院抱过门口刚出生就被抛下的小孩儿,当时她看着那对夫妻,妈妈都来不及把手上的血擦了就把孩子放在孤儿院门前。带她买衣服的男老师笑一笑,说:“双双要记得,以后不想抚养就不要生,生下来却扔掉太不负责了。”
钟霜记不起来男老师的脸,应该不怎么年轻了。后来他结婚辞去了孤儿院的义务工作,好像当一个老师,钟霜去那所小学看他,他都不出来,钟霜就不去了。
钟霜觉得自己这一生,虽然才十九岁,却都莫名其妙的。
她那时候偷偷猜过男老师会不会是自己的爸爸,只是不敢说所以当了义务工作者进入孤儿院工作。不过后来她长到十多岁大家都叫她怪眼,钟霜有暗暗的眸子特别雪白的肌肤,头发焦焦的黄,有个广东来的小朋友笑话她营养不良,又叫她鬼妹。她就知道,男老师不会是自己爸爸。
可之后钟霜也知道小朋友在私底下偷偷哭,骂他妈妈为什么接客不接鬼佬,这样他都靓点,可以受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