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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年龄大的老油条说话尖锐,句句带刺。
“我这就去。”钟霜“嗯”了一声,绞着那一条被自己路上歇累了一屁股坐上去垫着烫地休息的背带子求之不得地进了洗手间。
隔着门版,外边人还在说话,闲谈声隐隐约约的飘了进来。
钟霜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稀释了男人的声音。
“你那个村子里的女人今儿结婚了,不幸的是刚跟过去上海那边,老公就从担架上掉下来摔了一条胳膊一条腿,都折了。”桂花的声音说,“下半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
她们在聊英仙,钟霜用水冲着指肚子洗刷掉了臭味。
她耳朵竖起来听着客厅里的墙根,偷摸的似足了梁上君子。
“那挺好的。”这是何光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甚至还笑了笑:“再找一个也会比我们这儿好。”
“你倒是看的开。”
水流缓缓的冲刷着布料,钟霜将水龙头拧上。慢慢的扭干了背带条,手脚却似被缚住了不走到外边,只听着外面的男人和叔婆与花姐又谈了两句。
钟霜望了望窗外。
洗手间临着铁锈了装栏的窗口,云彩漂浮在天边,像透了一条一条绵绵肥肥的大肉虫蠕动。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她没什么盼头。
下午做丧回来人们果然最爱吃扣肉,喝酒,吃饭,眼睛都哭肿了还要打牌,半途就歇了。
钟霜披麻戴孝,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什么,跪在灵堂里看着何处杰的相片看整整的一宿。
她熬一熬,始终不让自己睡着,弄到脸青青。
晚头三点睡东屋的何老爷子房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钟霜这边还在跪,他好似是忘了。
黑灯瞎火,何老爷子摸着墙壁一脚子块一脚子慢的下楼来。
何老爷子没瞧见钟霜,摸着黑继续走,一直走出了门外。
钟霜疑心自己该不该后脚跟上一块儿走,思来想去还是脱了白孝衣往外边撒腿跑。何老爷子往右走,钟霜朝左,顺着之前一只眼不好使的瞎婆婆家门前的路跑下去。
夜里山村静的像坟墓,偶有几家灯火通明。
她缓缓地摸索下去。出了住宅区,四周围一片秃光光。
钟霜穿的很少,夜里凉,风忙进忙出的在她的袖管里跑趟。本想拿些吃的,可都是留着给何大哥的,不好犯了死人的忌讳,她便没有捡,只拿了一两样橘子苹果的水果充饥饱肚。
七百米的海拔,钟霜冷不丁想着叔公的话,后头一声“汪”。
她打一个寒颤,以为何老爷子探着影子走来了,脸上的肿起都未曾消。
有条狗的影子追着来,钟霜走一步它跟一步,眼睛黄莹莹的要吃人。她猛的往旁纵身一扑,狗“蹬蹬蹬”的四腿跃进,钟霜掉了只鞋子狗大嘴一叼,吃了肉似的干净利落,好似如果那只鞋子是钟霜的小腿它也一样毫不留情。
一对男女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人呢?”
钟霜听出来这是何老爷子的声音,心跳得更快。
何老爷子接着咕哝:“那女的有些像我们家那丫头。”
另一个女的说:“谁啊?”
“能有谁?我们家早年死的玉丫头,快四十多年了。”何老爷子搂着刘阿奶风流,咬耳朵:“行了走吧,给我阿杰哭了一天腰都给酸了。”
何老爷子与刘阿奶讲的都是乡里乡言的私密话,钟霜听不大清,只闪闪烁烁的窥着何老爷子的布鞋子与一个女人的小脚偎在一起。
二人头颈交融,似鸳鸯一样偎存了起来。
后头“哐啷”的翻了什么东西,一个男人过来惊震了这对。
幸而走来的是熟悉的男人,压低了声音说:“大哥,嫂嫂那儿不见了人。”
“哎哟,”刘阿奶抚着胸口,“原来是阿禅,真是吓死我了。”
何禅祖笑笑,说:“我刚给嫂嫂送了棉被过去,想着明晚就转凉了,恐有大暴雨来了。”
这何老爷子与山村头的刘阿奶寻快活,这事儿虽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今日毕竟儿子的丧日,传出去名声坏了,他老何家的影响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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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疯婆娘,又搞什么鬼。”何老爷子咬紧了牙关,“阿禅,你不用管她,任她自生自灭就好了。”
何禅祖摇了摇头,说:“毕竟是嫂嫂,多少年的感情了。再说了她腿不方便,要是后山上湿滑,非滑下来不可。”
“是啊,也不差这天。”刘阿奶啜它一口,“再说你个死鬼,在家里待着不好偏要外边来。”
刘阿奶都发话了,何老爷子也不好再“霸王硬上弓”。
空旷旷的下山路上,何老爷子恋恋不舍的跟了刘阿奶分别。
“哥你先过去,我把那条狗牵回来。”何禅祖指了指前边,“那条狗要是不拴好得咬人。”
何老爷子一想,趁着何禅祖不在再多温存点,点头硬了。一手揽过来刘阿奶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