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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热烈的掌声,□□短炮对着主席台上的校领导一顿猛拍。    聂校长说:“下面就有请状元班主任,顾曦老师来为大家讲两句。”    顾曦一直在台下候场,她今天化了点妆,让自己看起来成熟干练一点。    上辈子,她不喜欢这种老调常谈的场合。    学校开校会,不是缺席,就是睡大觉。    集体活动,对她来说是一种没有自由感的煎熬。    今天,当她落落大方地站在演讲台上,看着台下坐满了的媒体。    她知道这些媒体都是冲着徐亚洲来的,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在心底油然而生。    教育局的领导坐在第一排,李竞的爸爸赫然也在其中。    顾曦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们父子长得十分相像。    李竞的爸爸嘴角有两道深深的法令纹,眉心微蹙,那是一种上位者的习惯性动作。    顾曦的眼神与他交汇,李竞爸爸的目光充满了审视的意味。    这不光是对一名普通教师的审视,更是对他儿子口中的“顾老师”的审视。    和领导隔了三排就是媒体,媒体后面,陆陆续续还有教师跟进来,多为十班的科任教师。    让顾曦有些意外的是——许骄也来了。    她隔空朝着顾曦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加油,眉梢眼角都有藏不住的亢奋和笑意。    就好像成了状元班主任的人是她一样。    顾曦清楚地知道,数学教师这个岗位,她和许骄必有一争。    之前不是没有撕破脸,许骄也并没有这样的胸怀,会坦然给她祝福打气。    她过来,恐怕是另有所图。    会议室的门开开合合,几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偷猫着跑进来。    顾曦站得高,看得清楚,是李竞他们210宿舍的几个人,都偷偷来了,蒋坤也紧随其后。    准备好的公式化演讲稿,被她丢在了一旁。    李国政低声咳嗽了一声,似乎是对她脱稿的行为有些隐忧。    顾曦另有打算,既然李竞和他爸都在,要完成系统里拯救李竞的任务,其实有一半是落在他爸爸身上的。    如果他爸不自杀,李竞还拥有完整幸福的家庭,也不会堕落。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顾曦看清楚了,李竞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她淡淡地开口:“说来惭愧,我其实并没有资格站在这个舞台上。徐亚洲乃至十班其他学生能有今天的成绩,都是他们自己努力的结果。有人说老师是园丁,学生就像是一粒种子,从种到收,我们负责浇水施肥,驱虫撒药,但我觉得,如果说老师是园丁,那么家庭环境,就是种子生长的土壤,而家长则是照耀着种子,温暖着植株的阳光。十七八岁的年级,正是青春期撞上更年期,作为学生他们承担着极大的学业压力,而作为家长,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也殊为不易。在这过程中,总有一些情绪需要宣泄。”    顾曦想到了自己的上辈子。    被同学嘲讽,她可以打回去。    可心底的委屈和难过,却只能忍着,那些情绪堆积了太久,逐渐变成了对老妈的怨恨。    如果能够沟通,如果能够在活着的时候,把心底的话和妈妈说清楚,会不会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哪怕她重活一世。    “宣泄情绪,一旦没有用对方式方法,就容易搞僵亲子关系。作为家长,我们不妨每天抽出那么五分钟,十分钟和孩子谈谈心,就像朋友一样。哪怕你倾诉你的烦恼,直率地说出你的焦虑或者担忧,也好过当孩子成绩出现问题,一股脑地批评孩子,说些让人伤心的话。那么对学生们,我也会建议他们,每当你冲动愤怒,就要说出那些伤害父母的话,因为愤怒或者委屈,马上就要口不择言的时候,也希望你能给自己一分钟短暂的抽离,冷静一下,想一想,如果你眼前的父母是老了二十岁、三十岁的他们,他们已经拄着拐棍,走不动路了,你还会这样说吗?”    顾曦全程脱稿,她表述的时候代入了自己,融入了感情,娓娓道来,说得格外动人。    现场有媒体的朋友在沉思,也有人默默地点头,感性一点的女记者,眼角还坠着几滴泪。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210四个人巴掌都要拍红了。    从前都是顾曦自己哭兮兮,现在他们班的哭兮兮能把别人感动哭。    接下来就是媒体提问环节。    都是意料之中,提前沟通好的问题,问学校的基本都是李国政来回答,顺带给文山实验高中打了一波广告。    还有人单独提问顾曦,大概也就是问一些如何高效学习数学之类的。    顾曦早有准备,对答如流。    眼看着提问时间快结束了,角落里有个扛着摄像机的记者忽然站了起来。    他来势汹汹:“刚才顾老师讲得的确很感人,只是我觉得有句话您说的不对。您说无论是徐亚洲还是十班的学生取得了好成绩,都是他们自己努力的结果。我觉得不然。”    有人零零星星地笑出声来,还以为这位媒体人在特意讲笑活跃气氛。    优异的成绩确实不光靠学生自身的努力,和老师的培养也分不开,顾曦那种说法,在大家眼里,是一种自谦。    谁知话锋一转,这人接着又说:“我收到了一封检举信,看完信上的内容,我觉得他们的成绩有且只和您有关,您说对不对?”    “什么检举信,麻烦您说清楚一点。”顾曦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显。    她早知人心险恶,却不知能够险恶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