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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9

      便被另一人抓在手中。
    正要将衣衫挂好的梁乐意识到这股阻力,心中知晓是李轲干的。她顺着看过去,不出所料,又是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容。他的嘴唇紧抿,眼角锐利,双眸中辨不出情绪,直直地望着她。
    这几日她本就刚到书院,一切都还在摸索的时候,又遇上了阮卓之事,更是忙得昏天黑地,连觉也未睡好。
    何况李轲这两日虽然仍喊她起床,一起去食肆,一起去学堂,但却时不时这么看着她,也不知究竟还要气到何时。
    她并非没有意识到这些不同,但思来想去也只能是因为阮卓之事,可这件事若要说起来,也并无甚错处。她自觉没有过错,自然不会先向李轲低头。
    事情太多,她有心与李轲推心置腹谈谈,但也没能找到时机,便干脆想着等到这事尘埃落定再说。
    但骤然被这人阻住,她心中升起一丝烦躁,忍不住皱起眉头,提起一股气,想要把事儿说开。
    她回过头,质问的话语已经滚到嘴边,却看到面前人的眼中闪过几分难过。
    难过?
    梁乐愣住,仔细看了看他的双眼。
    那双平日里凌厉逼人的眼中此刻竟带了红色的血丝,瞧着有些憔悴。
    心头的那团火仿佛被浇了一瓢冷水,梁乐不由得软了语气:“李轲哥哥,怎么啦?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她虽这么问,但心里已知晓答案,只是想寻个由头打开话题。
    少年却不回答,只盯着她的双眸。眼中的浓郁暗色令她有些心惊,却又看不出具体的情绪。
    梁乐微微后退一步,发现身后便是墙壁,已是退无可退。
    她方才要将外衫挂在墙面上,却被李轲拦住。此时她贴着墙站着,就如同被李轲困在此处一般,不得动弹。
    突然变得逼仄的空间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抓着衣衫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柔软的布料陷落进去,仿佛牵连住二人的丝线,偶尔的跳动泄露出主人并不平静的心思。
    “李轲哥哥,你怎么了?”梁乐放缓了呼吸,这样的角度,她甚至能清楚地看清少年线条优美的下颌,白皙的颈部上微微滚动的喉结,与少许被白色里衣遮住的胸膛。
    温度陡得升高,梁乐匆忙紧闭双眼,面颊飘红,想要从这人为的禁锢之中逃脱。
    她松开紧捏着衣衫的手,想要从侧边绕过去。
    “你跑什么?”
    少年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气息仿佛贴着耳际,沿着耳廓吹向后颈,惹得她那处的肌肤有些酥麻,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没有选择,只好鼓起勇气直视李轲的双眼,却有一种莫名的猜测倏忽浮现于脑中:“李轲哥哥,你……你是在害怕吗?”
    她的声音柔软,轻得仿佛只是唇齿微动。
    从窗隙中透过的风忽地止住,如有尘埃落地。
    周围喧嚣吵闹的屋舍倏地安静下来,不再嘈杂。狭窄的空间内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留于耳畔,并不平稳,甚至有些杂乱。
    熟悉的情景让李轲仿佛又回到了初来书院的那日。
    那个昏暗的黑夜,那段暧昧不明的纠缠。
    这张令他日夜不忘的脸正在自己的面前。她已褪了外衫,只着一袭雪白的中衣,纤细的脖颈被包裹在衣衫之中,那样地脆弱,却又像是一团火,闪耀在他的眼中,灼灼滚烫,念念不忘。
    李轲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仿佛要从胸膛之中跳出来,身躯里包裹着的那块软肉震得他慌乱、失控,震得一切都在褪色,直到眼中只余一人。
    她问,他在害怕吗?
    是的,他是在害怕。
    他担心自己得到的并非独一无二。
    他担心这样的恩赐并非独属于他。
    他担心有朝一日有人取他而代之。
    他担心的太多太多。
    李轲低下头,散下的发丝落到了面前人的肩上。
    他想,他最担心的——
    是失去她。
    悉索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一室的寂静。他舍不得挪开目光,余光却注意到是一只不知何时进了屋子的飞蛾。
    它扑腾着瘦小的翅膀,带起轻微的动静,小小的身躯朝着床头点燃的烛火飞去。
    义无反顾。
    毫不迟疑。
    那道弧线晃过他的双眼,印在了他的脑间。
    是的。
    是火。
    向着这样燃烧的、滚烫的、猛烈的火焰。
    他无法思考、无法犹豫、无法放弃。
    他只能奋不顾身。
    明灭的火光下,耳边是飞蛾的身躯扑入火焰中的噼啪声响,鼻尖是沐浴过后特别的皂角清香。
    她的眼里是潋滟水光,只映着他。
    只有他……
    李轲看着这张不知在心中描摹过多少次的容颜,不再迟疑,伸手将这团火揽入怀中。
    盈香满怀,令他安心。
    不论她是谁,不论她是男是女,不论她心中如何所想。
    烫伤也罢、赴死也罢。
    ——这是他一人的火。
    ——这是他一人的光。
    第38章 文学城首发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白阳书院,多艰堂。
    十二位学子已然坐于堂中。
    他们的座椅被摆至房间两侧,面对面而坐,身前并无案桌。
    龚夫子与另一位夫子坐于上方。
    梁乐辨认出来这位陌生的夫子便是是那日入学时,在书院石匾下偶遇的那位。没想到他会与龚夫子一同来此处听他们辩论。
    看龚夫子与他交谈的模样,倒是十分熟稔,向来是相识许久了。
    这男子手边还摆着一壶酒,今日衣着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