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老夫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项宁抿了抿唇，想到刚才在顾席城面前，老夫人的表现，心下突然有些不屑。
    “您为什么不直接和顾席城说？他现在是顾家唯一的继承人，这么大的事情，您应该和他商量的。”
    顾老夫人闻言，苦笑一声。“看样子，你还真的是失忆了。”
    项宁不语，她说道。“我不是不放心阿城，只是两个都是我的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想让他们任何一个人为难，所以我才找了你。”
    “那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项宁说道。
    “因为你是个好孩子！”老夫人说道，“从你刚进顾家的时候，我就知道。”
    这个回答还真是无敌，项宁一下子竟然想不到可以反驳的话来。想到刚才进来的时候顾席城对她介绍了老夫人的样子，项宁苦笑一声。
    “您是不是刚才就知道，我失忆了？”
    闻言，老夫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气氛，但也是一瞬间，便道，“不管是失忆还是不失忆，这一次，你一定会帮我的。”
    项宁抿了抿唇，一阵风吹过，老夫人头上的白发随着风扬了起来。看的很是刺眼，项宁别开头，“您说吧。”
    顾老夫人闻言，并没有很惊讶。看来，她是果然了解了一切，不愧是人精。
    几秒种后，她指了指前面的那座假山，“推我过去。”
    项宁照办了，很快就到了假山后面。老夫人又指了指一个角落，“打开那里。”
    项宁依言打开，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盒子。“拿出来。”老夫人在身后说道。
    项宁也照办了，很快将那盒子放在了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没有接，而是开口道，“拿去给阿城。”
    项宁狐疑，“既然这是给顾席城的，为什么您不自己拿过去？”但是话音一落，她便想到了，除非这原本并不是给顾席城的。
    项宁明白了，“这份东西，您一开始是不是准备留给顾清扬的？但是现在看他落入了险境，您想要顾席城救他，所以你准备拿来和顾席城交换？”
    老夫人听罢之后，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我不要求很高，只要阿城能够放清扬一条生路。”老夫人说道。
    “这个……”项宁拧了拧眉，“我不能代替顾席城答应你，你该知道我已经失忆了，以前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我更是不清楚。”
    “就当奶奶求你了。”老夫人突然拉住项宁的手，“他们俩是亲兄弟啊，现在闹成这样，最难过的莫过于我们这些长辈了。”
    老夫人的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响起顾席城的声音。
    “奶奶，那您知道，警察局为什么给清扬判处死刑吗？”
    此刻，他手里捏着手机，站在假山后面，脸上的表情很严肃，看样子刚才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老夫人沉默了，顾席城冷笑一声，走了过来。
    “我想您已经知道了，他不仅对我下毒，还利用江静萱对您下手。更有甚者，您知道吗？爸爸就是死在他的手里，这样的他您还想要救吗？”
    老夫人手指微微动了动，浑浊的眼睛里蓄满了挣扎。良久，她叹了一口气，“我的事情，我不怪他。我希望，你看在他是你弟弟的份上，也能放过他一次。至于你爸爸……”
    老夫人停顿了半秒，“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他。他只是突逢巨变，有些接受不了罢了。这一切，都是你爸爸自己造的孽。”
    一阵风又过，老夫人的声音变得沧桑起来。
    她目视着前方，缓缓的诉说。“你的母亲，是青城有名的名媛闺秀。当初和你的父亲，也是情投意合。结婚之后，男主外，女主内，过着琴瑟和谐的生活。可是后来，你父亲和苏家合作失败，导致了两家反目，你父亲珍惜这份情谊，但是无法挽回，只能每天在外面买醉。然后就结识了清扬的母亲，她当时在酒吧里工作，看见你父亲非富即贵，就贴了上来。”
    老夫人显然对清扬的母亲很是不满，话里话外都是鄙夷。
    “后来，芳菲就怀孕了。我们一家都很高兴，全部都期盼着你的出生。但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那个女人的找上门了。她也怀孕了。当时你母亲伤心欲绝，我也很愤怒，要那个女人离开。后来，那个女人确实拿了钱走了。再后来，你母亲还是原谅了你父亲。可谁知道，那个女人是个有心机的女人，她竟然在你出生那天，也剖腹生产了清扬，趁人不注意，将你们掉包了。”
    听到这里，项宁在心里不住的吐槽。果然这豪门就是麻烦，她还以为是电视剧呢。
    “孩子月份相差不大，你们长的又像，没有人发现你已经不是你了。”老夫人有些怜惜的看了一眼顾席城，“你的母亲也不知道，她一直将清扬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在抚养。直到三年前，你母亲无意间发现了清扬的血型和他们俩都对不上，她便知道了这个秘密。再然后，清扬也知道了。你母亲原本就因为以前那个女人忍下来的伤口，全部都爆发在了清扬的身上。”
    老夫人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上一辈的恩怨，这样报应在孩子的身上其实是很残忍的。以前，清扬是个孝顺的孩子，我从小看着他长大，我知道如果不是这些变故，他现在一定是一个很阳光的人。”
    项宁皱了皱眉，“老夫人，您这样说，有些偏心了。”
    她不懂中间的恩怨，她只知道，老夫人说来说去都是清扬。那顾席城呢？
    “顾席城也很无辜啊！他也是这个恩怨的牺牲品。而且，他还被下毒弄得神经受损，难道您不觉得有责任吗？”
    老夫人闻言一愣，呐呐的张了张嘴，“阿城，你生病了？”
    顾席城抿了抿唇，他生病了好几年了，顾家一个人都没有发现。外界都说，他是顾家唯一的继承人，占尽了这世界上最好的资源。
    只有他自己知道，从来，他都是一个牺牲品。奶奶和妈妈都对他嘘寒问暖，可是他感觉不到半点温暖。
    奶奶的目的都是希望他能够好好的继承家业，妈妈的目的就是他能够帮她找补回曾经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