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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越是想。
她看建康城柳絮漫天之时,就如同北地芦苇飞絮蒙蒙。
她看夏日上阳别院碧草如茵,想起他带着她骑马走过的草原。
她看雪落建康城时,想到的是他曾经为她折下一只红梅扔在案头。
司马莞最怕的是在梦里看到他。
梦里他驰马疾行,拦腰将她抱上马。
猎猎北方中,他抱着她在草原上纵马狂奔,他的笑声顺着风,在一片茫无边际的草原上传了很远很远。
而那双带着笑意的碧色眼睛里,满是她。
“彘奴越长大,越像他了。”
司马莞叹息道。
不只是眼睛像。鼻子,眉毛,嘴唇,连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倔强神态都像极了他。
“五皇子生母,毕竟是小鹘王的同胞妹妹······”
和秀低眉道。
自古外甥肖舅。
五皇子司马玦,和他舅舅小鹘王,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第二十四章 我本来就是大人了
照着司马琰的意思,司马玦押送北朝俘将忽敢回京,是暗地里的事。
事情没有谈稳妥之前,双方都不想声张。
北朝想要割地议和,将忽敢这位成名已久的将军换回去。
他们要割的那块地,从前是北朝从西羯那儿夺来的,现在要让给南边,中间的弯弯绕绕还大的很。
稍有不慎,就会惹得三方扯皮,哪一方都不满意。
皇帝将此事交给司马琰处理,看来是对他信任有加,隐隐有将国事托付的意思。
皇帝这几年来身体每况愈下,早年间在沙场上受的伤现在显出了厉害。在处理国事,与大臣朝议时常常力不从心。后宫也甚少踏足,只顾着交代各种各样的事情给司马琰处理。
事毕再慢慢指出他行事的不足之处。
得益于此,司马琰论衡国是,笼络人心的本事是越来越大。
皇帝看他,也是越看越满意。
司马莞算是与太子结盟,自然不会告诉皇帝,他眼中颖悟绝伦的太子是个对自家姑母起了心思的畜牲。
最近几天司马琰要忙着去准备议和谈判相关的事宜,他倒是没有亲自来烦司马莞。
可那桃花笺倒是一片又一片,由崔文裁带到别院,转交给和秀,再由和秀呈给司马莞。
司马莞倒是不想看。可司马琰在那桃花笺上除了写一些他自己的酸诗外,还常常跟她商量利用青州士子舞弊案来对付李伯禽的事宜。
每日她只能捏着鼻子读完据说是写满了司马琰思慕之情的桃花笺,才能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说正事。
夏日天长。
除了必看的桃花笺外,司马莞就待在别院消暑乘凉,掰着指头算司马玦回来的时间。
午后屋子里闷热,她命人在别院后湖的水堂上支起了美人榻。
长风渡水,水汽清凉,她恹恹地躺在榻上,准备小睡一会儿。
知趣的女官们都退了下去,和秀被她派去东宫,将她回给司马琰的信交给他。
那信里当然没有什么好话。
司马莞恨不得把“少操闲心”写个五十遍给司马琰。
可她还是顾忌自己的身份,端着长辈的架子好好训导了他一番——让他少看春宫,好好想想该怎么替皇帝办事。
后湖周围除了水声鸟鸣,就只有她身旁矮案上书页被风吹响的哗哗声。
司马莞欲睡未睡,迷迷糊糊间便听到一阵的脚步声。
脚步声略带些急切,行至榻后方停下来。
她欲睁眼,却被人轻轻捂住了眼睛。
那双手温暖干燥,轻轻搭在她眼皮上,指腹的薄茧擦得她有些痒。
“阿戌?”
司马莞以为是司马琰看了信,又动了心思跑来找她。
她不耐伸手,想将那手扒拉下来。
可那手的主人主动将她放开了。
“什么阿戌,姑母您怎么叫起太子的小字了,难道我不在的时候,他常常来这里?”
来人竟然是她盼了几日等了几日的司马玦。
少年比一年前高大结实了不少,皮肤黑了些,从白皙变成了蜜色,看着倒比以前更添了几分桀骜野性。
那双碧色眼眸天然含波带水,带着笑意不羁地瞧着她。
司马莞恍惚着,以为面前的是梦中之人。
“彘奴······”
她反应来后便惊喜道。
“你怎么回来了?姑母还以为你还要等上几天才能到······黑了,也瘦了,不过瞧着倒有几分大人模样了。”
司马莞比划着自己和他的身高,如今自己堪堪到他胸口。
她还想摸一摸少年的发顶,却被他一边抱怨一边躲了过去。
“我本来就是大人了,姑母怎么还拿我当孩子看。”
第二十五章 我以后就这样跪伏在您面前
司马玦不高兴地避开她的手。
司马莞面上失望,现在都不肯给她碰了。
谁料司马玦直接凑过来,掐着她的腰将她抱起。
他一边抱着她穿过长廊,一边神采飞扬地炫耀。墨色发梢一颠一颠,好像跟主人一样高兴。
“如今我可跟以前不一样了,卫将军都称赞我天赋过人。姑母,你都不知道,我在北营,可是日日都拿三百斤的石柱来练臂力。今天我就把您抱回凝月堂,让您瞧瞧我的厉害。”
少年胸膛坚实,体温透过衣衫传过来,司马莞觉得他搂着自己腿弯和后背的手尤其灼热,让她额上出了一层汗。
“别···彘奴···别让人看见了,你都多大了,还跟我挨挨黏黏,这样不好。”
司马莞推不开他,只能任由他抱着大步向前,可她心里还是担心有人看到,拿来闲话。
“怎么了?我长大了,就不是姑母的彘奴了吗?”
司马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