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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不过想不明白便也不想了,少年默默无语地给霍栩躬身行礼,然后寻到屋内仅有的一根蜡烛,用火折子点着。
    橘红色的暖光映在他脸上,霍栩却觉得少年面色比那火光还红,只是一时也分不清那是否是着凉后的高烧留在他脸颊上的酡红。
    有了光亮,严韬又去烧茶水,可茶壶刚提起来,便听当啷一声巨响。
    他难受得紧,手脚实在乏力,一个没抓稳,水壶便砸在了地上,登时水花四溅,打湿了他半条裤腿。
    霍栩步子微抬想去帮他,可对方已经弯腰去收拾残局,紧接着不知哪口气儿没喘对——
    “咳——咳咳咳咳!”少年弯下腰,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他近乎失措地转过身去,捂住嘴试图止住咳嗽却无济于事。
    与此同时,原本就只松松披在身上的衣衫滑落,露出雪白的亵衣,以及肩胛骨处,透过衣料的一抹刺眼鲜红。
    “!”霍栩瞳孔微缩,“你,你何时受伤了!”
    她不由上前两步,哪怕严韬听命于清平王,也到底是自幼便跟着她,若知晓他带伤,她断不会逼他下塘摘莲蓬的。
    “无妨咳!”严韬缓过劲来后迅速转身,又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对着她,眸子里满是警惕,瞧着她就像瞧着给鸡拜年的黄鼠狼。
    “有劳县主,属下已经没事了,明日可以正常值守,县主大可放心。”
    霍栩:“……”女孩儿胸中一口恶气噎住。
    这公事公办的语调,自己拉下脸关心他,他却在阴阳怪气?!
    谁非要他带伤值守了?她是这样的人吗?
    霍栩第一次如此直接地意识到自己在严韬心中的形象:不体恤下属,随意剥削,肆意打压,凶神恶煞。
    可这还不都是因为严韬实在太气人吗?被严韬这么一说,怎么好像都成她的错了?
    恼羞成怒之下,有些话没来得及过脑子,便习惯性地出了口:“嗤,精神不错啊,看来还是罚得轻了。”
    “是,属下知错。”严韬丝毫不加反驳,却更显嘲讽。
    “你……”霍栩气不打一处来,身后屋外却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常先生,您请!”霍栩听到玉儿的声音,是郎中到了。
    开玩笑!为啥要专门给这种人请郎中!
    嘶!
    霍栩陡然想起李承戌,还有那个梦。
    霍栩:“……”
    “呼……”深呼吸一口强压下怒气。
    行,看在那梦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
    女孩儿磨了磨牙,上前将房门一把拉开,也不顾及是否有人知晓她方才在严韬屋里,自顾自地大步闯了出去,惹得常珂和他的药童挑眉注目。
    然而玉儿也来不及同那郎中交代些什么了,只是冲严韬房中努了努嘴,便赶忙噤若寒蝉地跟上了霍栩的脚步,可没走几步,便见霍栩又停了下来。
    “唉,不能发脾气啊,已经很糟了,如果再不做些什么……”
    得,还是虚了。
    霍栩苦着小脸,在面子和里子之间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没走。
    因为她突然想到常珂开出药方之后王府还得差人去取药。严韬只是个侍卫,调动不起别的下人,自然需要她的帮衬,这想必会是个十分贴心的人情。
    然而五分钟后,霍栩便后悔了这个决定。
    “县主,恕老夫直言,他虽只是个侍卫,却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岂能如此折腾?”
    “他背后已然挨了鞭伤,又在寒凉湖水中泡了那许久,能留下一条命已是上苍保佑了!”
    “生命不分贵贱,健康……”
    常珂诊完脉后,便出了屋子写药方,只是一边写,一边还不忘忿忿不平地旁敲侧击着霍栩,字里行间都是在说霍栩虐打下人,险些没把霍栩气得扔茶盏。
    “常先生,他这伤可不关本县主的事。”霍栩压着脾气试图解释。
    然而常珂并不打算听她的解释。
    “不关您的事?”老郎中腾出手来捋了几下胡须。
    他自负圣恩,也不太将区区县主放在眼里,直言道:“就算县主不曾亲自下令,然县主应知,您举手投足间对他的态度,已然成了最致命的命令。”
    “莫欺少年穷啊。”
    常珂点到为止,最后一味药材和用量也碰巧收尾。他将药方交给霍栩,又说三日后来复诊,便翩然离去。
    按理说常珂这一番话已然是踩在县主脑袋上跳舞了,然而霍栩竟然难得地没发火,只是目送常珂离开,然后差人熬药。
    莫欺少年穷。
    霍栩一遍遍念叨着这句话。
    她平日爱玩闹不代表她不学无术,反而因为四处乱跑见多识广,她对这个世界有自己的见解。
    “莫欺少年穷”这话放在其他行业还有几分说服力,可若放在仕途上,未免太过理想化。各大世家盘根错节,哪怕有科举之路可走,也得有门道方能“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