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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侍卫,也知道要诊断书的贵人是王府中人,于是一条条写得格外详细。
首先胸口的两道伤确实如玉儿所说,面积大但不深。而且钱三动手时,自上而下先砍到了严韬的肩膀,之后随着严韬后撤步,才划到了胸口,委实凄惨。
除了最重的两道伤,那郎中还事无巨细地提到了严韬背后的伤口,虽然已经结了疤,但……
“嗯?”霍栩的目光突然停在某个位置,来来回回确认两次后,眉心微蹙道:“不对啊,这诊断书上为何写的是擦伤?”
那日常珂分明说他背后是鞭伤,马厩管事的证词也说明了这一点,为何如今那郎中看到的却是一块手掌大小的方形擦伤?
霍栩的念叨也引起了玉儿的注意,小丫鬟凑过来一瞧,也愣住了。
“难道……”玉儿想了下,猜测道:“或许是他之后又不小心在相同的地方被蹭了一下?”
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霍栩一双杏眸微眯。脑中,从晚宴开始到斗殴事发,从闫氏栽赃到罪名反转,走马灯般地回放,最后停在诊断书中所描写的伤口。
她又想到严韬突如其来的反抗。
就算钱三此前常找严韬麻烦,可毕竟已离京四个月,之前的严韬都能忍,怎么这时候突然忍不了了?
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伤口。
如果根据诊断书,想象一下钱三在他胸前划下的那两刀。
“玉儿,你说,他背后的伤口之所以变成擦伤,会不会是故意在相同的地方蹭了一下。”霍栩突然喃喃道。
“故意?”玉儿不解,“为何要故意?”
“他是为了掩盖伤口,”霍栩语速愈发地快,女孩儿灼灼的目光,盯着玉儿脊背发凉,“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背后的伤口是鞭伤!”
“可是……为什么要掩盖伤口?就算被人发现是鞭伤也没关系吧……”玉儿还是不解。
霍栩顿住,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可钱三给严韬留下的那两刀的形状布局,真的很像鞭伤啊。
如果严韬是故意将肩胛骨处的鞭伤蹭掉,那么会不会他胸口原本也有两道鞭伤,他为了借钱三的手掩盖这两条鞭伤的痕迹,才故意反抗,激怒钱三动手?
“噗哈哈哈,”玉儿突然笑了起来,她重新给霍栩斟了茶,笑道:“县主是太累了吧,今夜闹了一夜,我的县主都开始胡思乱想了。严侍卫是习武之人,身上磕磕碰碰还不正常吗?那大概就是巧合而已。”
“……是吗。”霍栩的目光也有些动摇,五指再次无意识地在桌上轻敲。
“好啦,县主,严侍卫不过一个普通侍卫而已,心思没那么复杂的。”
普通侍卫?
若是之前,玉儿这番说辞一定可以打消霍栩的念头,可如今霍栩已然知道,严韬未来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他毫无心计、安分守己才不正常吧。
四日前常珂来给他看伤,并未提到严韬胸前有伤口,所以若她的猜想正确,严韬必定是过去这三天里去做了什么事,在胸前留下了鞭伤。
不行。
霍栩暗暗在心中定下了计划:她得找个机会,亲眼见见严韬胸前的伤口!
*
与此同时,数条街之外的长天医馆,一队穿着王府侍卫制服的青年簇拥着一人,朝王府的方向走来。
被簇拥着的男人头脸裹满了绷带,不便开口,却仍是骂骂咧咧哼哼唧唧,正是钱三。
只是钱三不知道,他身后的医馆二楼,窗户被抬起一个角度,少年漠然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消失在黑暗的长街尽头。
“七叔,劳烦您了。”
严韬关上窗,回身,冲着房间角落的一处阴影做了个揖。仔细辨认,才能看出那阴影里竟是立了个一身黑衣黑布蒙面的男人。
然而,平日里对他的命令没有丝毫质疑的男人,这次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行动。
那黑影晃了晃,低沉的男声响起:“为什么。”
“什么?”严韬低垂着眉眼装傻,将虚虚披在身上的外套脱下挂在床头,露出裹了大半个身子的绷带。
“为什么要我去杀了那个人。”男人并不打算任由严韬装傻,“你夜探东郊小树林的暗室受了伤,借由那个男人带锯尺的双刀才勉强掩盖过去,若是那人死了,你就不怕清平王会想到是有人杀人灭口吗。”
严韬回身,在床边坐下,沉默不语。
男人继续道:“清平王很快就会发现有人闯进了他的暗室,甚至会发现机关鞭上的血迹,然后以鞭伤为线索寻找闯入者,你真不怕他怀疑到你头上吗。”
“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如果他想到闯入者是通过跟踪他的乌骓马才找到的暗室,他必定会提审那个马厩管事,万一那管事供出你接触过那匹马,又当如何。”
少年依旧没有吭声,只是默默望向窗户旁的案几。
这间病房的布置同他在王府的房间很像,只不过,在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