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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儿,江砚又从二楼下来,手里拿了个东西。
是毛线帽。
一楼客厅里电视机传来很大的声音,今天保姆做完饭就走了,家里又只剩下她和江砚。
江砚重新回到沙发上坐着,然后举起手上的毛线帽戴……戴在头上?
池知软倏地眨了眨眼睛,她眼睁睁看着江砚把毛线帽戴在头上,然后拿出手机,对着自己拍了一张。
咔嚓一声,拍得果断又迅速。
随后低头,又不知道接着捣鼓什么去了。
江砚拍照片干什么?
池知软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她踌躇了会儿,移着悄无声息的步子走到江砚身后,为难地摸了摸脸蛋。
“江砚,你没事吧?”
她小声地问出口。
池知软想,一个人无端被骂,被人用不太好的词汇评价,像评价一件质量不合格的商品,有的认为好,有的认为一般般,有的认为不好。
可不管怎样,这样堂而皇之的爆出来,有个地方终究是会难过的。
江砚没什么表情地转过头,看见池知软站在他身后。
小姑娘两手紧张地握成拳搭在沙发背上,整张脸都写满了担心,担心中又含着小心翼翼。
生怕触动他情绪上哪根弦。
江砚抬嘴一笑,脸上完全没有池知软想象的那般不开心。
他站起身轻轻敲了下池知软的额头,语气一如既往的猖狂:“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期末考试结束的第一晚,虽然有些糟心,但怎么会影响到他的心情呢。江砚从茶几上拿了个新鲜的苹果,放嘴里咬了一口,然后迈步往大门外走。
夜晚多风,天空星星甚少,江砚没什么形象的坐在台阶上,长腿懒懒散散朝下搭着。
大门外的顶上挂着一盏壁灯,壁灯发出暖黄的光,照在江砚显得散漫的身上。
池知软从门内往外看时,外面是一棵棵银杏树,树叶稀疏。江砚头上顶着个毛线帽,在看树。
他像个老大爷一样边啃苹果边望着前方,脖子微微后倾。
风从少年发梢没过,穿到房间里,冷得池知软一哆嗦。
不知道为什么,池知软看到这样的江砚,莫名觉得他有些萧瑟。
还有些孤独。
池知软觉得自己该想个办法让他开心开心。
于是她眼珠子往四周一转,看到躲在角落里的扫帚,突然想起什么,走过去拿起扫帚就往外冲。
悲秋伤怀的江砚吃苹果吃得好好的,忽然感觉身后有个人如风一般经过。
随即那人两手握着扫帚,两腿张开,站在他面前,努力板着一张脸道:“江砚,谁欺负你了,我们找他去!”
池知软嘴角绷得紧紧的,风吹不动、水泼不冷的壮志豪情。
江砚看到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他刚到嘴的苹果还停留在嘴巴处,迟迟没有啃下去。
时间嘀嗒嘀嗒过去几秒。
江砚开口:“你疯了?”
小姑娘立马嘴往下一瘪。
江砚连忙改口:“在天上,你哪天学会翻筋斗云了就带着这把扫帚替我报仇去!”
“啊……”
小姑娘为难地挠了挠脑袋,脸上写满了这不是在逗我玩吗?
她正愁着呢,突然前面爆发一声狂笑,笑声嚣张跋扈,仿佛能贯穿她的耳朵。
池知软呆呆望着江砚,她看见江砚笑得前仰后合,捧腹不已。
后面好不容易不笑了,结果一跟她对视上,瞧见池知软憋屈的面容,江砚立马拿苹果挡住自己咧得老大的嘴角。
“池知软,谁教你的?”
江砚微微仰着头,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真诚。
池知软弯下嘴角,她把扫帚放下,走到江砚身边与他并排坐着。
“我奶奶教我的。”
“你想听吗?”
……
池知软年幼时,奶奶做完活也是这样坐在大门口,拿着一把破蒲扇有一下没一下摇着。
等她回家。
可当奶奶看到脸上挂着泥土灰的池知软,就会立马冲过去拉着她的胳膊问:“谁又欺负你了?”
同村的小孩总说她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常年不回家,被他们戏称为“有爹没”。
有爹没的池知软就成为了同村小孩的欺负对象,被人嘲笑几句啊,推一下啊,都没人管的。
这时奶奶就会拉着她,拿起猪圈外的扫帚,去一家家的找他们算账。
奶奶没什么文化,骂人都挑难听的来,但总共就那么几句,骂来骂去,骂声响彻在村头上方,最后把村长给骂来了。
可其他妇人也不是吃素的,真要吵起来,方圆几里的人都别想安生。
吵归吵,总归顾忌着孩子们都看着在,于是村长把孩子拉到一个屋里,叫他们捂住耳朵。
后来事情解决了,奶奶一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