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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了,他软着骨头趴下去,像是想去舔地毯上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酒。
“——严立钧!”房光霁一声爆喝,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目光看向房光霁和严立钧。
严立钧忽然老实了,他低下头,也不知道是被房光霁严厉的态度吓到了,还是不好意思接受其他人投射过来的目光。他也没敢再借着酒意去舔房光霁脚边的地毯。
房光霁不理这一屋子陌生的目光,他像是没有自己打破了这些人快乐结界的自觉,他铁青着脸,没有和其他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只是强硬地连拖带拽,把严立钧拉出房间。
严立钧和他认识很久,两个人当初是同一家公司同期进入的新人。虽然不比房光霁的大爆,但严立钧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也算不容易。要知道娱乐圈里虽然也有大浪淘金,淘出房光霁这样的顶流,而更多的情况却是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严立钧在圈子里打拼了六七年,现在也算得上的观众比较眼熟的男演员之一。而和他们同期的那些新人,很多早就换行跳槽,或者半死不活地做网红当微商去了。
这几年小鲜肉如雨后春笋,一波接着一波出,观众们的爱从来都不长情,感到年龄危机的不仅仅是经常被放到明面上来讨论的女演员,其实男演员也并不能幸免。
所幸房光霁和严立钧的资源应当算还不错。
严立钧今年下半年有个古装剧要拍,前几天任飞正巧和房光霁提过。
正因如此,房光霁不能放着他在刚刚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不管。
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一个演员这么些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口碑,说没有就没有了。
“……”
两人到了一处没人的公园,房光霁让他坐在椅子上醒酒,路灯打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当他们不说话时,整个画面就像一副精致的默剧。
毕竟演员的外貌底子摆在那里。
“哥,你不能这样。”许久后,房光霁点了根烟,在严立钧身旁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然后说。
“霁子你知道吗,就今天下午,王总和我说,我那戏被人抢了。”
王总大名王启飞,是房光霁的老东家,也是房严立钧现在的老板。
房光霁弹烟灰的手顿了顿,他看了身旁的老朋友一眼,诧异道:“被人抢了?谁?”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在今天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谁。”严立钧嘲讽地笑起来:“你瞧,我甚至不是因为业务能力问题而被人截胡,如果论业务能力,怎么说也应该是你来抢我的戏。”
房光霁听到这,眉头深深蹙起。
“王总的意思,是‘这事儿得卖对方一个面子,对方是陈老板新宠的得意红人,我们没必要去得罪商业伙伴’,可是我还有多少时间可以耗在这?我们这样的演员,几天不出现在屏幕上,观众就不记得了!”
房光霁一瞬间理解严立钧的自暴自弃从何而来。
第20章
他今年29,严立危31,放在演艺圈来讨论,好一点呢可以说他们是青年演员,而在某些对年龄要求很苛刻的观众看来,他们差不多是半截身子入土了。
“我总也想和王总吵一架,冲他拍一次桌子。”严立钧笑得很凄惨,他看着房光霁,真诚地说:“我佩服你那时候宁可脱层皮,也要和王启飞对薄公庭的勇气,也佩服你当时的决断力,就因为我做不到,所以我活该今天被他那样踩在脚底下侮辱。你知道吗,他今天把文件摔在我脸上,直言我‘态度不好’‘别以为公司少了你不行’。”
“他说,我可以就这么耗着你,你和公司还有十年的合约,你能怎么办?没有公司的允许,你连自己偷偷开直播带货做微商都不可以!”
严立钧说到这,情绪终于崩溃,他嚎啕大哭起来。
房光霁的心情,也在听完老友的遭遇,而变得格外沉重。
如严立钧所言,房光霁很有远见。他和老东家最初签的是五年短约,可是他在第四年的时候,就果断提出了解约,这在当时遇到了很大阻力,因为那时房光霁已经爆红了。
公司不会那么轻易放走一颗摇钱树。
严立钧那时还劝说过房光霁,说你只有一年时间了,何不等到合同期满,自动解约?现在要走,你不但得罪人,还要赔那么多钱。
不止是他,连任飞也这么觉得。
但房光霁铁了心要走,他和老东家一度闹到把解约这件事诉诸公堂,那段时间是房光霁公关危机最严峻的时刻,老东家为了造势,也出于“得不到就要毁掉”的资本竞争思想,下了大力气买水军,发动媒体界全面对房光霁进行围追堵截。
房光霁的那些“黑料”,什么高考两百多分,父母不和,从小没人带,奶奶死了都没回去上柱香之类,都是那段时间大面积全网爆发并发酵的。
不过房光霁熬过来了。
只是,能做到像他这样挺过来的人毕竟是少数。有的人离开公司,就相当于彻底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