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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自然是不能带去前院的,可是各家夫人都在园子里,庸宴也不好过来。
庆愉忽然小小地惊呼了一声:“秦相!那是什么!”
秦桥:“叫我秦姑娘便……嗯?”
她顺着庆愉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一条接天红绸正在凌空飞舞——或者说,是有人扯着它的一端,天人般飞进了云庚楼。在他身后,另一人也扯着红绸凌空踏入楼内,两人一前一后,身形隐没在云庚楼中。
秦桥:“这俩怎么还一起来了?”
庆愉从没见过这样飞来飞去的人物,好奇心战胜了忐忑:“秦姑娘认识?”
秦桥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前面那个应该是天不言,后面的大概是火云揭。”
众女:“……”
天不言是个武痴,从小便与师父住在崖州的高山之上,出师以后历练七年,未尝一败,他甚至还打到了皇宫里,三军十二卫的统领被他揍了个遍——当时大荆还是先帝当家,十分诚恳地请他为国效力,结果人家甩手就走,看都没看皇帝一眼。
庆愉:“不会就是三军阵前一剑取了敌人头颅的那一位不言剑尊吧……”
天不言名震大荆便是从这件事开始——那是庸宴出征的第一年,两军对峙正要开战,就见侧面山崖上一位青衣剑客持剑而来,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剑砍了敌军将领的头颅。
可以说是庸宴这辈子赢的最莫名其妙的一仗。
秦桥:“还能有谁?”
众女得到肯定答案,都呆滞了。
秦桥以为小姑娘们要被天不言吓到,连忙哄道:“他平时不怎么爱出剑的,就是个傻老实,不会伤到你们父兄……”
庆愉咬手:“他是来接你走的吗?”
秦桥:“……”
侠士天不言乃是朵不爱笑的高岭之花,然而就因为秦桥随口说了句想要只长毛小兔子,他便孤身一人上了雪山,千里迢迢抓了只雪兔给她。
全大荆的姑娘们因为这事都爱死他了,瓷学听说以后,私下里养了一堆肉兔,用绸带在耳朵上打个结,起名叫“不言雪兔”,大卖特卖,很是赚了一笔。
庆愉激动道:“得见不言,阿愉死而无憾了。”
众女眼中皆流露出艳羡嫉恨之色,秦桥突然觉得很好笑:“人家火云揭好歹也是顺元镖局的少主,就这么忽略人家,不好吧?”
女孩们齐齐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她。
秦桥沉默片刻。
想起来了,在广为流传的《火云离恨天》中,火云揭为她死去活来好几回,最后还是惨遭抛弃,愿江两岸到处都在哭少主命苦,大概话本里描绘得真的很惨,那段时间整个顺元镖局的行脚费提了三成,生意竟然照样红火。
秦桥随手往旁边的回廊一指:“你们……罢了,你们就在这里坐着等吧。”她抬头看天,发现西边发阴,已有雨云:“若是一会儿落雨,你们就回主席去,会有人给各家夫人搭起遮雨棚。”
庆愉捉住她袖子:“阿愉想要……”
“阿愉不想。”秦桥让她坐下,抬手摸她的头发:“老实等我,你乖的话,我让天不言给你唱歌。”
庆愉实在没法想象这个画面,抬头想说这就不必了吧,却发现秦桥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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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庚楼二层,都督府亲卫手持长戟,用最快速度摆出了小型战阵,将一众官员牢牢护在身后。
庸宴高坐主位,手持金樽,眼见两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连姿势都没变一下。
官员中有人扯着嗓子斥道:“擅闯都督府,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落后一步的男人稳稳立在凭栏之上,也不进来,云庚楼原本是做大宴之用,十分开阔,那男人的声音却十分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他是他,我是我,怎么就成‘你们’了?”
那官员大声道:“竖子奸滑!”
“奸滑?卢大人,你在我家漕运还欠着二千两银,我若真是奸滑之徒,这会儿你已经被驴打滚的利息抽干了。”
卢大人:“……火少主?”
“正是。”他足下运劲,轻飘飘便进了堂屋,立在青衣男人身侧:“丰州火云揭,贺大都督宴!”
明明说着庆贺的话,其中挑衅意味之浓,竟连文官都感受到了。
庸宴看都不看他一眼,事实上,打从青衣男人进来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
青衣男人面色平静,深棕色的瞳仁定定看他:“我来办件小事,办完就走。”
庸宴:“讲。”
“叫秦桥出来,这人我要了。”天不言淡淡道:“你摸剑也没用,打不过我。”
庸宴起身:“一别三年,怎知我仍然打不过?”
天不言:“你心事太杂。”
庸宴:“难道你的心就静?”
两人无声对峙,在场官员没一人敢出声,就连禁军众统领都往后退了退。丝竹喜乐之中,战意轰然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