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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进来,扑得顾蓁一背的凉意。
顾蓁“啊”的一声叫唤起来,奔到段景思身边,抱着他的胳膊,几乎半挂在他身上:“不……不行,我再也不放开了,二爷……才……才是最祛邪避祟的。”
“你想怎样?”
“我……我要和二爷一起睡。”
段景思拧眉:“这成何体统?”
顾蓁忙摆手道:“不……不是一个床,我搭席子在地上睡。”见段景思还在犹豫,又可怜巴巴地道:“就……就一个晚上,明天我去劈柴、打水、赶鸭子,把自己搞的累累的,倒头就睡,再也不麻烦二爷。”
段景思心想,松园哪里来的鸭子给你赶,脑海中却又浮现出她赶鸭子的模样,想着一定很有趣。又见她着实吓得不轻,额头上都出了汗,便应了:“那你去把席子、被褥拿过来吧。”
顾蓁扭捏着:“我……我们一起去。”
段景思又想笑,果真与她一起去拿了。
是夜,明月高悬,晚风吹着花香,四处弥漫。室内一个睡在床上,一个紧挨着床睡在地上。帐子里落出,顾蓁还拽着段景思的袖子不放。
到了半夜,段景思醒了过来,想是白日茶水喝太多了些。他刚刚穿上鞋站起来,顾蓁便坐了起来:“二爷去哪儿?”
段景思道:“我去净房。”
“这么晚了洗什么澡。”刚出声,顾蓁便知道说错了,他是去放水。但此时正逢子时,正是传说中厉鬼最为活跃的时候。害怕惊惧的人,脑子里便没有羞涩两个字,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了。
段景思已走了几步。
“我跟二爷一起去!”
段景思:“……”
净房外,顾蓁蹲在门口,眼睛到处警觉着,手里牵着一块衣襟。才过了一会儿,她问:“二爷,你还在吗?”
“嗯。”里面又传来,“你不用吗?”
“不用不用不用,二爷快点,我们回去。”她紧紧盯着一丛矮茶花树,总觉得里面有双幽深的眼睛在盯着她。
下一刻,段景思便出来了。顾蓁拽住他的手,眼睛还盯着矮茶花树不放。
“看什么呢?”
“嘘,”顾蓁瞪圆眼睛,轻声道,“那里有东西,我们快走,别扰着了它们。”
月光映照着她莹白的脸蛋儿,让段景思看得十分清楚,长睫微颤,薄唇紧抿,她那严肃的神情,好似真的在面临生死关节。
他忽的一捞,长臂搭在了她的肩头,将她揽进了怀里,低声笑了起来。
“嘘!嘘!嘘!别笑!”顾蓁急得直跺脚,但他的手臂紧紧压着她,好像又多了几分安心。
进了屋子,段景思又平整了心态,说:“蓁哥儿去睡床上,我睡地下,若是它们从窗户进来,我帮你挡着。”
顾蓁眼睛一亮:“真的?”
段景思已在地上铺的被子里坐下了。
顾蓁爬上床,四周帐子笼着,身旁又有人的呼吸声,她心里放松多了。由衷地道:“谢谢。”
“无须你谢。好好读书。”躺在地上的段景思却想起的是,他也曾对段景纯说过不知多少次这四个字,可他终究没有听下去。
顾蓁“嗯”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与二爷订婚又突然去世的那位云小姐,实在太没福气了。
然而萦绕在段景思心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需得在他走之前,解决了。
第25章 面具
段景纯这日从勾栏回石榴巷,便见门庭紧闭,冷冷清清,巷子里的落叶堆了厚厚一层,也无人打扫。
他与王氏名为夫妻,实则甚少回家,不过每月将银钱交与她。他平素所爱者,唯有他的“戏”,除此外再无其他,自然,也不喜爱妻子王氏。
多年以前,二人不过在勾栏中有些点头之交,孰料一日勾栏大宴,他们双双喝醉了,一念之差与她有了夫妻之实,怀了孩子,只得迎进家中。
谁知道后来又除了那样的事,便搬了出来,独居在石榴巷里,家里万贯的钱财随意王氏支使,就连她沉心烂赌的哥哥成日上门来打秋风,他也默认了。
今日一大早,一人告诉他,芸香卷了他家的财物,与其表哥私奔了,哪知中途遇上劫匪,眼下不知所踪了。——姚家之事不可泄露,这说法自然是段景思与赵师爷等人编出来的。
段景纯既在乎钱财,也不在意什么芸香,无心去查证,但因前事他到底对王氏存了几分愧疚,且王氏在他面前从来温顺柔媚,芸香失踪,他有些担心她,这日便起意回了家。
他推开门,吱溜一声。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岑寂无声,昨夜阴雨,地上积了雨水,更添了几分冷意。
街阴上王氏惯常坐着的那张椅子,竟然结了蛛网。段景纯念起,上次回来,王氏正坐在那张椅子上为他补衣服。
他心中忽的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一脚踹开了门,便见王氏着了一身素淡衣衫,软软伏在桌子上。
“你……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