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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空管鱼去了哪里?
“你瞧瞧,看点来了不是?有追问了不是?”顾蓁打了个响指,“换完衣服自然是英雄下河摸鱼,美人醒了,二人都饿了,烤鱼吃。”
“哎呀——”宴哥儿拖长了尾音,满是失望,“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要酿酿酱酱啊?谁不想写呀,可要让官府发现了,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啦。”
宴哥儿见竹篓子里已然有十几条活蹦乱跳的鲫鱼了,也不再摸了,缠着顾蓁要听话本故事:“蓁哥儿,我不认得几个字,你就给我讲讲你那个《玉蝴蝶》是怎么写的嘛!”
“那好。”顾蓁促狭一笑,也坐在溪边的石头上,“那么,明早上咱们院儿里的水谁挑?”
“我挑。”
“院子谁扫?”
“我扫我扫。”
“晚上去厨房偷鸡蛋羹,分不分我?”
“你怎知道……”
“你就说分不分?”
“分、分、分。鸡蛋、鸡汤、鸡肉,全都给你!”
“这个故事要从一本《清平山堂词话》讲起,其中有个故事叫《快嘴李翠莲》……”
他们谁也不知道,小溪不远处的大楠树之下,有个人比他们先来许多,将事情全听了个遍。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高鼎《村居》。
第35章 吃醋
梁皖没料到,他手里这本《玉蝴蝶》的作者不是什么闺阁少女,竟就是段景思家那个小奴才。
他虽然出身荣兴伯爵府,却只是个庶子,只因为二十年前,荣兴伯在外的一段露水姻缘。他自小便住在伯爵府里,养在夫人名下,但从那些下人嘴里,他还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夫人有自己的儿子,荣兴伯也不甚在意他,他在府里,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所以,他一早便定下了自己的路,做个闲散富贵人,不与任何人起争执,平安过此一生。
是以,他事事退让,待所有人都温和有礼,至于得了什么金陵第一公子的虚名,不过面儿上好听,不知有多少宗室子弟笑他不知进取。
他本也不知进取,从不在对科考之类的事上花心思,闲时不会编编闲书、看看话本。
那日在吴江府翻到一本有趣的话本,没想到今天还能有这段奇缘。
梁皖思忖良久,终于等到了课业不那么忙时,段景思、史唯两人在场时。
“段兄、史兄留步,”段景思、史唯双双止步,回头一看,梁皖着一身浅白长袍,从桃花树下转了出来。
三人互相行了礼。
这三人中,史唯富商出身,最有钱;梁皖是荣兴伯爵府家的,虽是个庶子,荣兴伯爵府也没落许久,终究爵位还在,也算得上簪缨世家出身。
唯有段景思,祖上无名,虽祖父凭自身能力官至太傅,到底也没能荫庇子孙。所以,可以说段景思在出身上是比不上这两位的。
然而,只是往那里一站,史唯风流潇洒,梁皖温和清雅,段景思虽面冷如霜,却始终如松似柏,凛然有姿。
梁皖一拱手:“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段兄,将小奴蓁哥儿卖与我,我观她聪明伶俐,正合我心。”
史唯眉毛一挑,勾起唇角。
段景思深深皱眉,沉吟良久才道:“她是我家聘来的,并未卖身,聘期到明年夏天,正好两年。到时候你可自去问她意愿。”
“哦?”梁皖脸上一喜,“那段兄和愿意将这剩下一年时间让与我,梁某愿出二十金。”
段景思有些惊异:“我的小奴,何其有幸,能入梁兄青眼?”
梁皖温润一笑:“当路谁相假,知音世所稀 。〔1〕遇到个投缘的,着实不易。”
“梁兄说得好,可是契约一定,生死相依,我们双方既已签了契约,断不能中途变更。”
梁皖脸上浮起失望,又拱手做了礼:“好罢,那梁某便等到明年,段兄可千万别中途让她去了别家。”
段景思点点头。
瞧着梁皖走了,史唯啧啧几声:“方才梁兄可是出到了二十金,这钱莫说是聘蓁哥儿一年,就是买一百个她都绰绰有余了。”
段景思面无表情:“我又不缺钱,要来何用。”
史唯哈哈一笑,甚为这人的直接干脆叫好。“我来替段兄想一回,”他一展扇子,好不风流倜傥,“贴身小奴用得称心如意的,十分难得,好比我的宴哥儿,用惯了再换便如何也不行了。段兄想必也一样。”
“你这么说倒也可以。”段景思轻轻拂开落在肩头上的一枚桃花。
事情的主角儿还不知道自己的一年的价格竟然高达二十金,犹自在院中晾着衣服。
今早段景思拉她一同去晨练,明知道前方有个泥坑,也不提醒她,害她直接跌了进去,竟然也不拉她出来,还理直气壮地说:你要学会一个人处理危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