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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4

      那宫女说:“奴的小名叫阿枝。”
    刘英媚说:“别怕,他那一口恶气撒掉就好了。”
    宫女阿枝无声的暗啜,半天后突兀来了一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刘英媚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也只能陪着叹气。
    一个时辰后,外头传话说“陛下回来了”,少顷又来了一拨传话,说“陛下要沐浴更衣”。
    刘英媚在门口张了张,看见他缥青色的常服衫上溅了满满的鲜血,不敢再看,急忙躲到里间关闭门窗。
    刘子业洗澡洗了又大半个时辰,当他再进来的时候,白皙的脸颊上一个血点子都没有,衣服也换了,浓郁的紫色,衬着他长年累月紧锁的眉和青黑的眼圈,以及郁郁的笑。
    刘英媚总觉得他身上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但看他颓然地就往她睡觉的榻上躺下了,十分想赶他走,又不知找什么借口才合适。
    “你不想问我杀了几个?”他缓缓开了口。
    刘英媚说:“不想。妾不爱听打打杀杀的事。”
    “还是习惯才好。”他说得老气横秋,“宫里的时光就是这个样子的,你不杀他,他要来杀你。”
    刘英媚赶紧打岔,引着他想别的事:“陛下今日怎么这么不高兴啊?太后又训您了?”
    刘子业苦笑一声:“永训宫,永训宫,训话永远训不完。”
    又像个叛逆的孩子似的鼻子里出气:“不过我才不理她!她说不许出巡我就不出巡了呀!”
    刘英媚笑道:“太后总有她的道理吧。”
    刘子业说:“一是说我无子,二是说我的几个叔叔们虎视眈眈,我要一出台城,他们就会找机会把我干掉。”
    他若有所思:“她这也是多虑。办法总是有的。”
    刘英媚探他的话风:“啊?还真有皇叔们想对陛下不利啊?他们对您不利了,可自己更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毕竟您是中宫嫡子顺继大统,之前江夏王被杀,听说还有不少朝臣是为您说话的呢。”
    刘子业说:“那是自然,刘义恭要造反,证据确凿。那几个叔叔嘛……证据倒还没有,可又不能不防患于未然。”他终于说:“找个由头,让他们都进宫来,我供他们吃供他们穿,伺候好他们,叫羽林军看好了他们,看谁还能翻出花样!”
    说完,嘿然而笑。点数着:“我那八叔、九叔、十一叔、十二叔……”
    刘英媚面无表情,然而双手在袖中死死地掐着掌心:
    刘子业的叔叔,就是她的兄长和弟弟。八哥刘祎、十一哥刘彧、十二弟休仁犹自罢了,他所说的那个“九叔”名叫刘昶,是刘英媚一母同胞的兄长,从小儿一起在母亲谢容华身边长大,兄妹感情甚笃。
    刘子业要做什么她无力过问,但她的同胞兄长,她绝不能害他有半丝半毫的风险!
    第 17 章
    刘子业大闹了一场永训宫,接着提剑出去,杀了平常和太后王宪嫄讲佛法的两个比丘尼——住在宫中专门为她们建的佛堂里,平日待客似的款待着,大约也不料是这么个结局。
    用刘子业的话来说,这些秃驴念经超度亡魂,使得宫里到处是鬼,简直是与那些逆贼一气儿的,打着太后的旗号,只怕连太后都未必出自好意。
    王宪嫄溺爱儿子一场,至此气得只差背过去。
    刘子业叛逆似的,王宪嫄越不愿让他出巡,他就越要搞得大张旗鼓的,向满世界宣示,他作为一国之君要出巡了。
    朝中那些暗流涌动,一如王宪嫄所担心的。
    但皇帝态度之坚决,手段之强硬,也远超他的年龄。
    春季的冰尚未开化,皇帝就命在京城建康的几位宗室“进宫过青龙节”,即便是称病也不行,几个皇叔只能带着“二月二”习用的汤饼、龙耳、油糕、炒豆等过节吃食,来宫里与皇帝、太后同过青龙节。
    大家在永训宫行礼,上座的母子俩一点笑意也没有。王宪嫄脸色灰败,倒又似老了十岁,在坐席上都稳不住身子,倩两名宫女扶掖着,一会儿就咳得接不上气。
    刘子业厌恶之色溢于言表,数次挪得离母亲更远些,好像唯恐被她的病气过了似的。
    几位叔辈向他跪叩春安,献上了汤饼等物,太后犹自强颜欢笑表了谢意,刘子业只硬邦邦一副冷笑模样,直到宫监来问“午膳什么时候开”的时候才说:“午膳还是开在玉烛殿吧。地方大一些,皇叔们也好坐下来喝些酒,尽尽兴。”
    太后有些讪讪的,小声说:“法师,天儿有些乍暖还寒的,我挪来挪去,只怕不便,万一再着了风,咳得就更厉害了。”
    刘子业微微偏过头:“阿母,就是怕您劳累,所以挪挪地方不吵着您。你就别去玉烛殿了,那里阔大而寒冷。”
    几个皇叔觉得气氛不大对,虽然上首母子俩说的话也只是隐隐约约飘过来零星的词句,但笑着的两人一个尴尬,一个漠然却是显而易见的。
    他们纷纷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