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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能听到男子轻轻的笑意,但是枕畔人心中怎么想,那就不是她能完全知道的了,“那当然呀,奴也不是那达官显贵人家的姑娘,怎么会去同情一个阴夺人子的贵官,他这样做了,那同他父亲也没什么两样。”
云滢在说这些的时候背后几乎都要冒出细密的汗来,她所议论的那个人即便已经不在,但也是曾经的天子,也便是仗着如今两人耳鬓厮磨,这样的亲近叫男子能更宽容她一些,才敢揣度他的心意说话。
“可要是他是个仁慈善良的人,不愿意叫自己的儿子认别人做母亲,那我便很喜欢他了。”
两人的中间几乎没有半点缝隙,相依在一起,她能察觉到圣上的动容,过了良久才听到皇帝的声音。
“依偎在朕的怀里说着喜欢旁人,亏你也想得出来!”圣上略含了责备的意思,“当真不怕天子之怒吗?”
“不是官家的梦吗,哪里能够当真呢?”云滢壮着胆子凑上去亲了一口他的下颚:“女子天生会有母性,那这个孩子既然这样惨,又没有生母照拂,官家还不许我同理心发作,疼一疼他么?”
圣上微微低头去瞧她,她似乎对没有生母的孩子格外感同身受,但这个“身世悲惨”的孩子论说起来比她还大了十四岁,恐怕轮不到她来做母亲。
她说起话来并不总是歪理,也常常合乎他的心意,可是其中的内情细节,他并不想向一个对此一无所知的女子讲。
她似乎占了自己夫主的便宜,又好像没有。
“你总是这样惹人生气。”圣上松开了她,语气平淡道:“那贵官与夫人对这个孩子关怀备至,几乎倾注了全部心力,阿滢有心去做他的母亲,还不如多睡一睡,或者梦里就能见到他了。”
云滢听出来身侧的平静隐含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知道圣上身为男子的傲气并不愿意被她这样暗地里占便宜。
总得在别的方面把人哄得高兴一些才是。
她悄悄附在圣上的耳侧,害羞道:“官家不是问我刚刚为什么没有垫枕头么?”
圣上猜测到她可能是觉得难受,便无奈道:“那枕头的芯子虽软,但你长久这样下去也于身体无益,往后也不必这样费心了。”
他对这些求子的办法并不热衷,导致云滢有些错觉,圣上是不是不想叫她有个孩子。
云滢虽然打定了主意要羞人,但是话出口之后还是先把自己臊得满脸通红。
“今天未免也太多了,”云滢讷讷地想回自己锦被,但被人仍旧束缚在身侧,动弹不得,最终声音渐渐小下去了,“您走以后我稍微想动一下,就留不住了。”
圣上或许是真的服用了那东西,弄得人浑身没有力气,云滢保持着一动不动只会更难受,因此几个近身的婢女过来伺候的时候,她也顾不得羞,起身让人都收拾干净了。
……
云滢其实已经习惯了每次与圣上同寝以后再醒来的时候枕边空空,因此当鸡人报晓之后、迷迷糊糊被人含住耳垂的时候,她被吓得半点睡意也没有了。
群玉阁的床榻上备着两人用的锦被,多数时候都会有一条派不上用场,她最开始还规规矩矩地侧卧在自己的枕上,醒来竟已经腾挪了位置。
外面的晨光透过屏风照射到内里,她周身无力,只得由着男子施为,等君王尽兴了放人才能歇一歇。
江宜则也见惯了每日伺候圣上的时候云娘子还在睡梦之中,这个时候嫔妃应当主动起身替皇帝更衣的,但平日云娘子伺候皇帝尚且乏累辛苦,昨夜那一番动静,更不可能起得来。
云滢听着内侍与宫人轻手轻脚地进来服侍,哪怕刚刚怕得不敢弄出声音,但毕竟狼狈了一些,不好叫人知道自己已经醒来,便躲在帐子里面装睡,刻意维持着绵长的呼吸,听圣上与江都知闲话。
“宜则,老娘娘送来的生子丹药你放哪里去了?”圣上下榻的时候随手掩了芙蓉帐,然而他却清清楚楚地知道,里面如今安静恬淡的睡美人,上一刻是怎么暗里使手段,无形催着他快些的。
江宜则听圣上这与往日的轻声问询不同,稍微有些摸不着头脑,仍然是压低了声音回答道:“回官家的话,昨日回福宁殿时您吩咐奴婢把那一盒丹药锁到库房最里面后,登记造册后便着人私藏起来了。”
皇帝对于太后的质疑自然不可能高兴得起来,先到云美人处问了罪,而后就让人把东西丢进天子私库,眼不见为净。
尽管江宜则的声音已经着意放轻,但云滢毕竟没有真睡,那些话一字不落地都传进了她的耳中,她面上嫣红一片,大概也有些明白官家后来为什么要折腾自己了。
圣上略带笑意地“唔”了一声,他起身抬手,让内侍为他更衣,“处置了罢。”
江宜则知道那些丹药的价值,太后是花了一番心血才让道士们配着弄成的,官家就算是一粒不吃,也不好全部销毁。
但圣上的心意难测,他到底还是应承了下来。
“官家,御史台范相公执意要见您,不知官家要不要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