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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了?”
阮媼瞅了一眼桌上的沙漏,回话“酉时过半”
许是身体太过疲乏,竟不知不觉睡了这么久,她从榻上起身,忽闻到身上散发着一股药味,瞅了一眼胳膊,袖子被高高挽起,手臂上涂上一层褐色泛着苦味的药膏。
“奥,是夫人走之前为少主上了药,少主可有舒服些,受伤如此假装无事,这又何苦呢?”阮媼叹了口气,心中既是心疼又是后怕。
要是搁小时候要是受了什么皮肉之伤,非要嗷嚎的人尽皆知,再借故身体不适不去学堂或者讲条件满足自己的小心思。
如今她面前的这个小少主仿佛不再是那个说话从不会拐弯抹角,性子活泼开朗,没事就黏在自己身边逗人开心的小姑娘了。
人长大,仿佛就在依稀之间。
阮媪这个小少主虽喜爱依旧,但对其畏然崇敬之感也是与日俱增。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阮媪心里既欣慰又有种说不出的怅然失落。
见阮媼愣在那不说话
温惟莞尔一笑,若无其事道:“皮肉之伤罢了,无碍”
“少主可有饥饿?婢子这就去备些吃食。”
温惟看了眼自己还未来得及换下身上的脏衣,想了想,道”先备汤沐浴吧”
“浴汤婢子已经备好,看少主久未醒来,这才候着没敢惊扰,少主稍等,这会儿怕是凉了些我再去添点热汤。”
这一觉温惟睡的昏天暗地,从白天睡到入夜,平时她精力旺盛,就算一天一宿不睡,也是精神抖擞,许是这次东出太过劳心费力,加之身上有伤又长途奔波,这才如此困倦。
阮媼麻利地一去一来备好浴汤跟换洗的衣裳,在隔间轻唤了一声,知会浴已备好。
温惟动作僵硬缓慢地除去外衣,阮媼连忙上前帮忙。
“阿母,你且出去吧,我自行便可。”温惟出声阻止
“少主,你有伤在身活动不便,又刚上了药膏,切不可沾水,婢子已无它事,留下服侍便好。”见阮媼语气坚定,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一片好意,温惟默许没再推辞。
白蒙蒙的水汽蒸腾笼罩着整个浴室,房间里静的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哗啦水流声。
温惟双目微阖,一只纤细的玉臂轻搭在浴桶的边缘,另一只抹药的手臂用棉布包裹以免沾水。闭目感受着温柔的水流轻刷着娇嫩白皙的皮肤,阮媼用瓢淋着水一下下冲刷着脊背,这一刻,身心放松,秀眉舒展,通身舒服至极。
“少主,夫人前些日子让婢子备的去京都的一应用物都已备齐。您抽空过目看看还缺什么,婢子好再去准备。”身后阮媼道了一句。
温惟睁开眼眸,想起白天进屋时瞅见的几口半人高大箱子,目测要将那些全部带上路的话,一两辆马车是装不下的。
“阿母,此去京都,或许数月也或许经年,归期未定,东西备的再齐也有用完的时候,何况路途遥远,路上艰辛,一切从简就好,除路上必须吃穿用度,另有所缺皆从京都置办。这一趟,我欲带上呼兰,我知母子情深不愿叫你母女俩就此分离挂念,你若有意随行,我会禀报母亲征她同意。”
“少主有心,如此思虑周全婢子甚是感念,温家对我寡母孤女有救命知遇之恩,此恩一生难报,非死不足已报君恩。你我虽为主仆,说句僭越的话,我早已视少主为亲生,甭说呼兰这次有幸追随,就算她不去,婢子也会求夫人同意婢子随行侍奉左右,去了东京,少主举目无亲,婢子虽愚钝不经事,也深知那不是好地方,婢子愿陪伴少主,一定看着少主全身而退,安然无恙。”
阮媼一言一语,掷地有声,字里行间流露着拳拳爱意。温惟颇为动容。
“不知少主打算何时出发?”阮媼问道温惟沉思片刻道:“就这几天。”
“怎如何急?不是赶在春朝节便可。”
话一出口,阮媼便意识到有些事自己不便过问。遂低下头,将浴皂打成沫均匀涂抹于温惟细腻白嫩肌肤上,小心地避开手臂,再无多话。
“阿母莫急,我先行几日,你在府中稍作准备,按既定日期出发,到时候我们京都驿站会合,入京都之前父亲会提前书信传于朝廷,自会会有人接应你们。”温惟徐声道
阮媪点头,“全听少主安排。”
烛光闪烁,雾气氤氲,凝成晶莹的小水珠轻覆在那饱满光洁的额头跟浓黑的长睫之上,一双黑眸微动,水珠顺着脸颊优美的弧线划落至修长白皙的颈部,顺势而下,消失在被水描画的胸口波澜起伏的阴影里,一侧精致漂亮的锁骨下一枚粉色的小花胎记悄然绽放,若隐若现极是魅惑动人。
温惟抹了把脸上的水,抬手轻轻挽起散落在浴桶外的乌黑长发。从水中站起,激起了一阵水浪,汩汩水流顺着身体弧度倾泻而下。阮媼伸手扯过浴布裹住这具白皙如玉又凹凸有致的美躯。
刚一浴毕,北屋就遣人来传话,说老爷夫人让她去北屋一同用膳。
晚宴在叶清澜的精心准备下,玉盘珍馐,菜肴丰盛色味俱佳。待温惟入了北屋,见父母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