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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感到意外。
接下来的几日,温惟东奔西走。此去京都,朝廷的纳贡要准备齐整,纳贡按分类无非是钱财,物品,兵役。钱物倒是好说,费以时日清整各地赋税账目,平算出入,再如数整合备齐即可。
但这人……,温惟着实是不想出,一方面是东平人口比起昭阳并不算多,另一方面,东平要成大事,暗地里就要培养自己雄厚的兵力,要培养出精锐的军队不是一朝一夕一蹴而就的事情。想要推脱募兵就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
日子在日月交替斗转星移间,在案牍劳形忙忙碌碌之中稍纵即逝,启程出发的日子不可抗拒的来临了……
一个薄雾笼罩的清晨,万籁俱寂,泛着玫瑰色的晨曦徐徐拉开了一天的帷幕,一缕缕的晨光破云而出映照着世间的万物,一切都在黎明破晓的召唤下悄然苏醒。
温惟向父母行正式拜别之礼,以前少时离家时从不曾有过像今日这般眷恋不舍,千言万语难诉离别之情,唯有短暂的执手相望,忍下眼底的热意道一声保重!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踏马疾驰,莫回首。
迎着晨光渐渐消失在茫茫古道长街的尽头、向着远方的另一座城……
第8章 荣侯——李荣赈
大夏国偏远的最西部——禅关
凛冽呼号的西北风旋地而起,漫天黄尘轻扬飞舞,一轮鲜红似火的落日悬在银黄色的地平线上,夕阳淡淡的余晖映照倾洒,将苍穹与旷野糅合成一幅绝美凄凉又奇特壮丽的画卷,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悄然入画,泛着金灿灿曜目的光芒消隐在视线的尽头。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此情此景不禁让人沉醉其中。
远方临时驻扎的军营中传出了阵阵胡茄婉转空灵的旋律,静心聆听,荡气回肠扣人心弦。
营帐沿着这条名为玛纳斯河的水源搭建,大大小小有几十个,帐顶高高竖立着明黄色大夏国的九旒龙旗跟有鹰隼图腾标有“荣”字的醒目军旗,旗幡随风摇曳,于风中汩汩作响。
今夜不知何处宿,平沙万里绝人烟。
在这一片静谧而祥和景象里,难以想象,这里的将士一天前还在金戈铁马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浴血奋战,粉碎击退了敌军的又一次猛烈进攻。
许是战后余乏疲惫未消,每个人脸上并没有劫后余生作为胜利者的喜悦。人人都是如此的平静,似乎对这刀光剑影中朝不保夕的边陲生活早已麻木。
扎建在中央最大的一顶军帐里,在简易搭建略显狭窄的榻上,一男子四仰八叉的平躺在上面,身影一动不动仿佛沉睡过去。
因身量颀长,一条腿弯蜷在榻上,另一条腿悬在半空中,袜未脱屣未除。一身军服里衬布满灰尘显得愈发陈旧,乌发蓬乱未束,满脸胡子拉碴,皮肤粗糙暗沉似乎几天没有净过面,两道沾尘的浓粗剑眉直飞入鬓,阖眼闭目长睫轻覆,呼吸匀称而有力。
身旁堆满凌乱公文的几案上放了一把玄青长剑。
榻上之人便是久守边关威名赫赫的西昌侯,人称荣侯的李荣赈,朝廷亲封不久的摄政王。
随帐门掀起,一阵疾风窜入,火烛摇曳将灭未灭。
李荣赈眸未睁,手已出,“呛——”一声,剑柄脱鞘,青剑影寒。原来一动不动的身子猛然跃起,一双黢黑的虎目炯炯如炬。
定睛一看来人,送剑回鞘,漠然叹了口长气,朦胧迷离半梦半醒中虚惊一场。
李荣赈站在原地定了定神。脸色晦暗,步伐踉跄地下了榻。
来者是追随多年的部下全生,见李荣赈被自己惊扰清梦,立马躬身致歉:“方才部下鲁莽扰到侯爷清休为我之过,还请侯爷责罚。”
全生低头请罪,良久未听到立在对面的人回话,一时不敢抬头起身。
“罢了,你也非有意,可有急事奏与我?”一道懒洋洋低沉的声音从身前传来,全生闻声立身而起,看了眼已经坐在案几之前的李荣赈。
在幽暗的烛光映衬下,高鼻深目,面庞忽明忽暗,薄唇微抿,神色肃然。
在他印象里李荣赈此人一向精力旺盛,身强力壮少眠多思。从未见在这个时候早早上榻入睡,即使战后休整也定会在深夜亲自巡军后再入帐休息。
全生顿时心生忧虑,心想是不是他身体不适。
又见案几上摞了许多前些日子从京都发来的公文信函,恍然大悟。
“侯爷可要保重身子,不可过度劳累,现如今我朝与乌孙、焉齐两国联盟一战已经到了一决胜负存亡安危的关键时刻,虽我军已数次力抗两国联军皆胜,但都是被动防守应战,要想一举绞杀,就必须做好反攻的准备,侯爷乃军中之首率军长途跋涉又日思夜虑,定要劳逸结合身子骨出不得任何闪失。”
李荣赈颔首,道:“无妨,我自有数,我既已开始摄政,离京在外数月朝中事务当熟通知晓,新帝年幼,太后一女子听政朝中颇有微词,我既接任摄政王一职,有些传令从我这出自然更能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