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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温大人来了
    金顶、红门、玉柱、朱墙,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楼阁高耸,长廊纵横,碧池绕林,一座座黑压压庄严雄伟而又压抑的宫殿高低错落,鳞次栉比。
    这里就是大夏国的京都——皇城
    世人为之向往,神秘而不可一世,可望而又不可及的地方。
    在纵横绵延的琼楼玉宇,桂殿兰宫的建筑群中,一处名为射阳宫的大殿,是平日里皇帝处理政务,接见朝臣,与官员议事的地方。
    两边偏殿设有暖阁,可供闲暇时休憩。内室的兽面云纹铜铸香炉内燃起檀香,云雾缭绕,清香萦萦。
    殿内云顶檀木为梁,白石琉璃铺地,镶金白玉为柱,银丝罗帐配五色水晶珠帘,光彩夺目,美轮美奂。
    殿上悬有“建极绥猷”黑壁描金四字匾额,让遥望者远远就感受到一股威严逼人的浩然正气。
    大殿正中金漆雕龙的宝座上,正坐着一个身着赤黄色十二章祥纹君王衮服,头戴十二旒冕旒的少年,少年面容稚嫩,十四五岁的样子,清瘦的身姿,似乎显得与这宽阔大气富贵华丽的龙椅格格不入。
    宝座上华服玉面的少年便是大夏国的一国之君——承献帝、元程。
    小皇帝的龙座旁,正襟危坐一三十几岁着正蓝色锦衣的妇人,妇人妆容精致,妩媚雍容,虽三十有余,却有少女般明眸善睐,顾盼生姿,也有小妇人的优雅从容,粉面含春,威严半藏。
    少年天子元程正打着瞌睡,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握着玉笔,一动未动,似乎在神游愣神,一滴浓墨从笔尖凝落,滴在一字未写空白的锦帛上,晕染开来。
    一旁随侍太监宝求见状轻咳了一声,偷偷向小皇帝使了个眼色。
    元程闻声,身子一个激灵,立马回过神来。
    赶紧侧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坐在旁边年轻妇人。
    妇人怒容强面,面色凝重,怒目圆瞪,眸光沉沉地注视着自己,那眼神让人不寒而立。
    元程又看了眼太监宝求,宝求为难的在一边挤眉弄眼,却不敢吱声。
    “母后,昨夜儿臣夜读没休息好,一时倦怠,还……请……母后见谅。”元程怯弱的说了一句。
    被小皇帝称为母后的人,自然就是朝堂之上辅佐听政的昔太后。
    她瞪了元程一眼,一副恨铁不成刚怒气难消的样子。
    厉声道:“陛下乃一国之君,本就该力学笃行,晨兢夕厉。虽年幼,但任重而道远,一言一行皆要有章可循,遁循礼法,不可有丝毫懈怠,哀家于昨日黄昏之时差人送汤于陛下,宫人回报,陛下人已歇下,敢问陛下,何时何地来的夜读?”
    听母后出言质问,元程大气都不敢喘,心虚地忙低下头,在这龙椅上如坐针毡,额头渗汗。
    他在自己的母后面前,甚至在满殿文武大臣面前,充其量只是个龙座上听之任之的人偶,不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亦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吃喝拉撒睡,每时每刻都有人杵在跟前。时不时地在耳边念经絮叨,陛下这样,陛下那样。每天从睁开眼,就浑身不自在,自从当了这个皇帝,连个懒觉都不能睡。
    他的悲哀,他的孤独,他的心事,根本无人倾听!
    日复一日地麻木地面对着形形色色的人,说着奇奇怪怪的事,就连母后也看不上自己。
    昔太后见他不回话,怒气渐消,神色转为冷淡。
    “也罢,从今日起,陛下夜读,来哀家毓禧宫。”
    元程一听,心中更觉一阵惆怅失落……
    恹恹地回了句:儿臣听从母后安排。”
    昔太后看着他恭顺听话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殿外宦官传报,尚书令庞敬宗殿外求见。
    昔太后允见,元程理了理仪容,端正坐姿。
    庞敬宗乃当朝宰相,也是三朝元老,一朝天子一朝臣,能历任三代君王而屹立不倒者,可见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盘根错节。
    身穿紫袍官服,配金玉腰带的庞敬宗于殿下行了君臣之礼,元程让其免礼,又见他腿脚不灵便,让宝求看座。
    昔太后此时已面带微笑,笑不漏齿,神采奕奕,与刚才的冷言厉色判若两人。
    笑盈盈地问道:“不知庞相亲自前来面圣所为何事?”
    “陛下太后圣明,微臣确有急事,事关湖南地方民间起义一事,今日于大殿之上,兵部侍郎祝裕主张朝廷出兵湖南平叛,臣虽未明面表态,但臣附议湖南一事不可再三耽搁,昨日湖南郡守加急来报,起义军规模已渐壮大,外地民众也纷纷见风使舵参与其中,里面不乏有一技之长壮志未酬的江湖人士。其首领刘袒虽出身乡野,但早年曾入伍参军,此人有一定的行军作战基础,湖南郡守连报,平叛节节败退,根本无法遏制抵御其攻势。现如今叛乱已经蔓延湖南境外的其他州县。湘南东道节度使吴绍坤胆小怕事,在地方本就没什么威望,又怕引火上身,干脆坐视不管,故长此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