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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出兵遏制,恐野火燎原,酿成大患。”
昔太后秀眉微蹙,一副愁态,近段时日被这湖南郡县农民起义军弄的焦头烂额。
前几日派人日夜兼程送出加急信涵,告知李荣赈,但因禅关距京都山长水远,一时半会收不到回信。虽知情况紧急,但她一妇人一时难做定夺。
现如今朝中势力横向来看,分为两派,一是以庞敬宗为首的前朝肱骨旧臣,二是东陆隐秘控制下朝中的各部权臣跟不可小觑的宦官势力。
兵部祝裕表面中立,实则暗地里已倒戈东陆。
此次要求出兵平叛,并非无利可图,他可借此机会将朝廷京畿部分的皇家兵力揽入麾下。
而庞敬宗也同意祝裕出兵,自然也有打算,若平叛成功,即使祝裕兵力大增,于自己也没损失,以他对李荣赈的了解,绝无可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管。
若平叛失败,倒可以借此打压一下兵部嚣张的锐气,借此敲打东陆。
两股势力暗中较劲,昔太后左右为难,既不敢轻举妄动,又怕延误时机。
她一语未发,沉默了片刻。
“庞相所言极是,我已快马修书将此事告与荣侯,暂未收到回复,本宫以为,平叛借助地方兵力委实靠不住,但由兵部出兵,一大部分京畿守备军力就会分散,京都乃国都,守备绝不可松懈。”
庞敬宗未置一词,心知昔太后的疑虑不是没有道理,但就这么拖下去的话……
昔太后看庞敬宗不表态,又道:“若三日之后,倘若荣侯那边依旧没有音信,就依众臣之谏,由兵部从京畿发兵平叛!”
“陛下,太后英明”庞敬宗从座位上起身,俯首行礼,表示赞同。
从头到尾,元程未置一言,但他知道湖南事出紧急,也晓得母后于政事处处掣肘,暗暗恨自己一无是处,完全没有半点君王的魄力与威严。
眼下昔太后也只能想出此折中的方法来换几天清净,内心对阿弟李荣赈无比期盼,不仅仅盼望他的回信,也期盼他人能早日凯旋回京。
庞敬宗平静地看着面色焦急抑郁的昔太后,知她现在定是心急如焚,火急火燎。
但在其位谋其政,欲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既然当初使尽手段上位,就要承受着无尚权利带来的千磨百折。
庞敬宗此来还有一事要请示,关于新任秘书监理正——温惟。
一个小小的五品闲官自然不会入了庞敬宗的眼界,能让他如此上心的是温惟的另一个身份。
他语气一转,舒眉展眼,神态从容,一改刚才的不苟言笑,正容亢色。
“微臣还有一事需向圣上禀明,此次犬子奉旨出城,恭迎圣上亲封秘书监理正。不知人到京都后入住何处?做何安排?”
昔太后唔了一声,想起前两日让庞敬宗小儿子庞秋沉出京亲迎东平节度使温莛知之女温惟一事。
因城外有流民四散,城外治安欠佳,温莛知早前也已上书,言明女儿进京时间,言下之意也是希望朝廷能以礼相待,护她女儿平安无虞。
想当年,温莛知之子温弛对自己母子俩有救命之恩,恩情难报,于情于理,不肖温莛知说,她亦不能怠慢。
出于温惟身份的考量,从礼仪跟安全方面着相,昔太后这才派了负责京都防御左骁骑卫庞秋沉亲自前往迎接,想来再过两日可抵京。
她广袖轻舒,理了理鬓发,沉思了片刻。
幽幽地道:“温惟非后宫之人,让其入住皇宫定是不妥。虽与荣侯有婚约,但毕竟未行婚嫁之礼,冒然送进国公府亦是不合规矩。如此一来,在宫外近处,可为她择一处宅院,先行安置,等荣侯归京,再做定夺。”
元程一听温惟要来了,立马来了精神,他心想着,以他名义亲封的当朝唯一女官、他未来的舅母要来了,他莫名有种兴奋期待之感。
“不若把与东宫一墙之隔的玲珑府给她!”
他几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玲珑府,与东宫仅隔着一道院墙,是先皇长公主元双在宫外的府邸,后来长公主远嫁云南,每年只回来一次,每次来京省亲为图方便,便会与驸马爷住在这玲珑府。后来先皇驾崩,长公主就再没有回来过。
府邸闲置至今,院落只留两个看护扫洒之人,东宫与玲珑府相隔的那道宫墙,元程未当皇帝之前,自从兄长元重获罪走后,他便以储君身份入主东宫。
闲来无聊,就在墙角悄悄挖了洞,在夜深人静或是四下无人之时,就会偷偷溜出去,到隔壁玲珑府转悠解闷,那护院一开始见到元程吓坏了,纷纷规劝小皇子赶紧回宫,元程不准他们说出去,后来还偶尔从宫中给两个护院带点好吃的贿赂他们,一来二去混熟了,护院对没事就偷出来溜达的元程装作视而不见,没事还陪他说说话,给他讲很多宫外有趣的奇闻逸事,时常逗得他哈哈大笑。
直到后来,有一次,闲暇时他又打算爬洞钻到玲珑府,却没想到正巧被在闲庭散步的母后逮了个正着,劈头盖脸训斥了一番,挨训对他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