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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方野这样说着,低下头去。
本学期的最后一天,就这样不欢而散。
回家的路上,姜卷把刚才的话翻来覆去在脑子里滚了好几遍,“怎么回事,怎么最后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连她自己也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
放假的喜悦和轻松一秒钟被迷茫和失落所取代。
还好,回到家里,父母也没有像想象之中那样去问成绩,就连哥哥姜长生也没怎么说话。
大概是看她脸色不痛快,姜长生就连自己的成绩也没提,不过姜卷知道他应该考得挺不错,因为他脸上的笑意一直从嘴角蔓延到了眉梢。
不知道怎么的,看着他这样兴奋的脸,姜卷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他的病来。
自从被确诊红斑狼疮之后,家里做饭忌讳的东西就多了,芹菜,苜蓿,木耳,连姜卷从小到大最喜欢的蘑菇也被禁止出现在饭桌上,当然,偶尔姜长生也会主动买蘑菇回来去炒,可能是为了弥补对妹妹口腹之欲的亏欠,至于海鲜,更别提了,一星半点都沾不得,就连上次姜文桥从浙江弄回来的那批海鲜,姜长生也没敢尝过一口。
就是因为之前喝了一点点姜文桥的朋友带回来的海螺肉煮成的汤,第二天姜长生就开始拉肚子发烧,直接诱发了SLE,发烧发到38度七,住了一周医院,再加上髋关节的疼痛,走路都打晃,还开始厌食,脖子上长出了蝶形红斑,最后还是激素冲击治好的。
虽然病情短暂地得到了缓解,但是后来却导致了“满月脸”,整个人的脸从原来的俊秀清瘦变得又肥又圆,挤得整个五官都变形了,陈洋看了,当时就背过身掉了眼泪。
只是那时,姜长生还在笑,他笑得既抱歉又勉强,好像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女生的眼泪,但是却情愿表现出完完全全的知罪。
比起那样的笑容,姜卷还是更喜欢今天他这样笑,发自内心的喜悦,是有根系的花朵,而不是委弃在地上的枯萎的惨白的那一种开败了的颜色。
想到这儿,姜卷看向姜长生,“哥,恭喜你考了个好成绩。”
姜长生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来惊讶地看她,旋即笑道:“你怎么知道?”因为激素导致涨起的脸上的肥肉像婴儿的小手似的奋力将他的眉毛眼睛都推到一起,整个人的面部表情显得十分滑稽。
姜卷却笑不出来,反而心里一酸,语气放得更软了些,敛起嘴角,眉眼柔和,“你没发现你的颧骨都快升天了吗?”
“什么意思?”
“你笑得就跟中了八百万的大奖似的,但是你又不买彩票,我还不知道你,哥,世界上能让你高兴成这样的只有两件事,一,陈洋来了,二,考试考好了。”
姜长生听着姜卷头头是道的分析,笑而不语,只是眼睛里闪烁着溪流般的润泽光芒。
姜卷继续说道:“据我所知,陈洋没来吧,你们通知书刚发,不是成绩还能是什么?说吧,你考了第几名?”
姜长生听得很认真,眼里不断闪过惊喜的光,“不愧是我妹,怎么能这么聪明呢?”
姜卷也笑,“别岔开话题,你就说说,第几?”
姜长生竖起右手的食指,晃了晃,姜卷忙问:“第一?”
姜长生敛下略显浮肿的眼皮,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说:“年级第一。”
姜卷情不自禁地“哇”出声,“太好了。”姜长生看着她的反应,笑出了声,脸上的神采比窗外的阳光还要耀眼,好像又重新变成了那个没患病之前的对未来和人间无限向往的意气风发的少年。
她的哥哥和同桌,这两个除了父亲以外身边最亲近的异性,都拿到了各自学校的年级第一,姜卷突然感觉郁闷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室内火炉上的开水也烧开了,摇晃着圆滚滚的大肚子,尖嘴里源源不断地吐出热气,呜呜呜地扯着嗓子助兴,姜卷感觉自己的大脑也要跟着欢呼起舞。
晚上姜文桥和杜兰收摊回来,两个人都冻得浑身冰凉,面无血色,姜文桥一边帮杜兰脱下身上洗得发白的军大衣在门口挂好,一边说:“叫你不要去了,你还去,外面那么冷,你又爱感冒,去了医院你才知道什么叫作挣小钱花大钱。”
杜兰弯下腰把手伸到内里正熊熊燃烧的火炉上,手心手背翻来覆去几个来回,又合在一起搓了搓,“这不是还没感冒呢吗?病了再说病了的话。”
姜文桥脱下黑色棉袄,看着弯腰正在炉边烤火的杜兰,回头从墙角踢了个小凳给她,笑着说道:“你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我为什么要撞南墙,我翻南墙不行啊?”杜兰翻了个白眼,说着一屁股掉到凳子上去。
“你看你,我还不是为你好,你又把一件事说成了另一件事,你这样咱们还怎么交流啊?”
“怎么交流,就有啥说啥呗。”
姜文桥无奈地笑了,“有啥说啥,你确定?就因为我今天跟那个姓柳的女人说了句话,你就阴阳怪气了一下午,我问你怎么了,你又不说,嘴上只管说没事儿,把气都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