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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酒酒不敢再说谎了,只好喏喏的说了实话,“下午在河边捞鱼的时候,我看见赵石榴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楚绍等着看热闹的表情就变了,他的声音霎时沉下去,紧盯着楚酒酒的眼睛,他问:“你干什么了?”
    楚酒酒连忙解释,“没有,我什么都没干。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昨天下午我就看见过她,今天又看见了,而且她走得特别快,鬼鬼祟祟的,我就想知道,她到底要去哪,然后……然后我就跟了她一会儿。”
    眼看着楚绍要发火,楚酒酒立刻坐正,举起右手,“我只跟了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看见她要出村,我就回去了!我发誓!”
    望着楚绍阴沉的表情,楚酒酒举起的右手指尖颤了颤,半晌,她把手放下去,垂头丧气道:“爷爷,我错了。”
    可能是这一天生气过太多回,楚绍的耐受能力硬生生被拔高了不少,因此,他现在虽然不高兴,但还算能忍,看着楚酒酒不敢抬头的模样,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你有没有被她发现?”
    楚酒酒眨眨眼,飞快的摇头,“没有,我跟的远。”
    楚绍拧眉,“你到底怎么想的,明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敢跟踪她,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楚酒酒虚心听训:“我现在知道了。”
    沉默两秒,楚绍再度开口:“以后不管他们张家的人干什么,你都不准凑上去,尤其是赵石榴,别忘了,她以前可是想把你卖掉,这个女人太毒了。真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回家来告诉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单独跟她在一起,记住了吗?”
    楚酒酒点头如捣蒜,“记住了。”
    提起赵石榴,楚绍心情就不怎么好,当初他跟村民们一样,都觉得牛爱玲是做主卖掉楚酒酒的主谋,后来听到牛爱玲说的那番话,他其实也没怎么起疑。倒是搬了家以后,他回想这件事,回想出了一点别的味道。
    牛爱玲不聪明,在张家的时候,她看上去趾高气扬,其实总是背地里吃亏,赵石榴给她下绊子不是一回两回了,假如她想引诱着牛爱玲去做什么事,简直不要太容易。
    最可恨的是,就算他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他也没法把赵石榴怎么样,因为这都是他的猜想,他根本没证据。
    ……
    吃完晚饭,楚绍去洗碗,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他还加班加点,多编了小半张席子,楚酒酒乖乖坐在他身边,跟着学了一会儿,但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环节没跟上,她编出来的席子总是歪歪扭扭,最后楚绍实在看不下去,把她轰一边玩去了。
    天黑以后,没有油灯的楚家安静下来,大门紧闭,里面用横木挡上,防止半夜有人闯进来。里屋的门只开了半扇,窗户也是一样,这样可以保持空气流动,屋里的温度也会稍稍降下来一些。
    楚酒酒已经躺在了床上,楚绍却是坐着的,他坐在床边,一条腿放在床上,一条腿撑在地上,挺拔的脊背微微弯曲,时不时的,他会抬起头,看看周围。
    他是在找蚊子。
    树木多的地方蚊虫就多,有条件的人家可以买蚊香,没条件的人家就收集艾草、薄荷,睡前烧了熏一熏,也能起到驱蚊的作用。但总有这么几只漏网之鱼,半夜飞在人的耳边,发出嗡嗡的恼人声,吵就算了,它们还总咬楚酒酒。
    小孩的皮肤本就娇嫩,楚酒酒更甚,每天早上起来,身上都有新肿包,痒的她恨不得把那块皮肤抓烂。楚酒酒从没抱怨过,但有一天,楚绍注意到了,从那以后,他每天睡前都会这么坐上半小时,直到把蚊子都打死,再上床睡觉。
    其实现在已经没这个必要了,因为楚酒酒试过,把项链泡过的水涂在蚊子咬的肿包上,用不了多久,肿包就会消下去,最多就是晚上刚被咬的时候难受一点。她想让楚绍别再做这些,不如早点睡,可每天早上被咬的包还是实打实的,所以楚绍根本没听她的,还是每天坚持打半个小时的蚊子。
    楚酒酒闭眼躺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楚绍终于也躺了下来,他背对着楚酒酒,躺在最靠边的地方,背影清瘦又可靠。
    黑暗里,楚酒酒翻了个身。
    五分钟后,楚酒酒又翻了个身。
    十分钟后,楚酒酒又又翻了个身。
    闭眼酝酿睡意的楚绍:“……”
    他耐心等着,因为他知道,楚酒酒如果有话,根本憋不到第二天,果不其然,没一会儿,楚酒酒翻身翻累了,她小心翼翼的开口:“爷爷。”
    楚绍仍然背对着她,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楚酒酒快要纠结死了,她觉得自己不该问,可……可要是不问,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就会折磨她一辈子,每一分每一秒,都徘徊在她的脑海里,让她永远不得安宁。
    “爷爷……”楚酒酒问的无比小心,“太奶奶她,有没有、有没有可能还……”
    说到这,她就不说了,楚绍保持着这个姿势,突然睁开眼。
    怪不得,她白天会说出那番话,还哭的这么惨。
    原来是听说了这件事。
    不用问,肯定是韩生义告诉她的。
    楚绍此时的神情很平静,他不怪韩生义,毕竟不是他,也会是别人,早晚有一天,楚酒酒都会知道这件事,然后跑回来问他这个问题。
    就连他自己,其实也把这个问题想过无数遍,而每一遍,都是同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