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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满心疑惑,却听他吩咐道:“这根藤蔓有些多余了,剪掉吧。”
宋蝶看了眼他指的那根藤蔓,明明长得挺好的,并未觉得有何多余,但太子殿下既然吩咐了,她自然得听命,当下举起花木剪去剪那根藤蔓,却怎么也够不着。
于府给她的这把花木剪又大又沉,她弯腰剪山茶花时还勉强能使得动,但要举起来剪就颇有些费力,她力气不足拿不稳,花木剪便会摇摇晃晃,偶尔够着了也剪不着。
宋蝶只好踮起脚尖去够那根藤蔓,但握着花木剪的手还是止不住地颤颤巍巍,正心急时,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腕。
第七章 紫藤金
宋蝶脑袋有一瞬间的放空,她看到这只大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抬高,固定在半空中,让她手中的花木剪正好够上那根藤蔓。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拇指上戴了一枚玉扳指,玉扳指有些凉,宋蝶却觉得手腕上那片肌肤烫极了,连带着她的脸也烧得慌。
见小寡妇发愣,顾玄启催了句:“剪啊。”
宋蝶回过神来,忙用力将那根藤蔓剪断,眼见藤蔓要掉到地上,那只大手却突然松开她的手腕,伸出去接住了那根藤蔓。
两人剪藤蔓时,站在远处没敢靠近的于宏振等人俱是有些震惊,从他们的角度来看,太子殿下像是从身后拥住了那个小花匠,还握住她的手腕去剪藤蔓,这举止实在过于亲密了。
想到那小花匠长得确实貌美,于宏振问身后的下人:“这花匠是何时进府的?”他为何从未见过?如此貌美,怎会当个小小花匠?
“回大人,她不是咱们府上的花匠,是赵家的少夫人宋氏。”有见过宋蝶的下人回禀。
于宏振皱了皱眉:“赵家?哪个赵家?”
“是开了殿春花行的那个赵家,夫人喜欢赵家夫人种的一捻红,因而赵家夫人常来府上献花。不过赵家夫人和赵家少爷都已去世,赵家如今只剩下这位少夫人和一名从族中过继的嗣子。”下人答道。
“是个寡妇?”于宏振抓住重点。
下人低头应是。
于宏振疑惑地看向萧成逸:“萧侍郎,你方才不是说殿下不喜不洁女子的触碰吗?这寡妇应该也算不洁吧。”那宋氏既嫁了人,就应该不是完璧之身,即便还是完璧之身,寡妇之名,向来不大好听,也算是声名不洁了。
萧成逸却比他更疑惑,因为这寡妇就是他之前在画舫上看到还打了赌的那个小寡妇,以太子表哥的洁癖,是绝无可能看上一个寡妇的,难道就因为前几日这寡妇救了表哥一回,表哥便对她另眼相待了?
心下再疑惑,面上却还得替表哥圆场。萧成逸笑着解释道:“殿下应该只是看那花匠太过蠢笨,连根藤蔓都剪不好,这才好心帮她一把罢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他那位素来高冷的太子表哥将亲手编好的紫藤花环戴在了那小寡妇的头上。
面对于宏振质疑的眼神,萧成逸尴尬地笑了笑:“殿下应是不知道那花匠是个寡妇。”言下之意,如果殿下知道了,是绝不会对她如此亲密的。
于宏振恍然,这确实解释得通,那宋氏并未梳妇人发髻,年纪看着也不大,殿下恐将其当成他们于府的貌美小丫鬟了。
但若殿下知道了对方其实是个寡妇,岂不是会迁怒于他于府?这可如何是好。
紫藤树下,顾玄启将紫藤花环戴到小寡妇头上后,见她一脸呆滞,他唇角微扬,为免她多想便解释了句:“这花环便算是对夫人上次救命之恩的酬谢。”
宋蝶有些傻眼,所谓的重金酬谢居然只是一个紫藤花环?还是一个简单到随意缠了两圈的花环?好歹他也是堂堂太子,竟抠到这种地步?
她却不知,对太子顾玄启而言,千金易散,亲手编制的花环却仅此一顶,因而这一顶花环比千金还重。
顾玄启解释完,见小寡妇还呆着,不免疑心这小寡妇是不是有些呆蠢,不然怎会动辄就发呆?
他摇摇头,正要抬脚离开,却被小寡妇唤住,见她小心翼翼地问他:“殿下,小凯没事吧?”
顾玄启想了下才记起小凯是那个小叫花子,看来她是看到他腰间的玉佩了,这才担心起那小叫花子来。
“玉佩并非小凯所拿,他从你手中接了玉佩本要去客栈报信,却被一名老乞丐发现了,那老乞丐抢走了玉佩,还将他关在了一个破庙里,以免他去向你报信。”顾玄启难得耐心地解释道。
“那他现在在何处?”宋蝶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她实在不该怀疑小凯是见利忘义之人。
“孤给他寻了一差事,他现在很安全。”顾玄启安抚了句,那小叫花子还算机灵,于宏振顺着玉佩查到破庙时,那小叫花子咬死了说是在街上从一富贵公子身上偷的。
于宏振查到他住在淮宣客栈后,就将小叫花子绑到客栈,交给他处置。他见那小叫花子有几分机灵,便没处置他,只暗中给他安排了一桩差事。
宋蝶放下心来,却又有些狐疑,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怎会找一个小叫花子办差?
想到他之前受伤躲在于府假山,宋蝶意识到这里头可能牵扯甚大,便不敢多问,只道了声谢便恭送他离开。
太子和于大人等人离开后,宋蝶加快速度将那片山茶花修剪完,便迅速离开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