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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万成抓着他的肩膀,焦急如焚道:「你没事吧?还好你不在家,还好。」

    「你怎幺来了?」余时中比他还要焦急:「房子怎幺了?他们是谁?有拿走什幺东西吗?」

    万成揉了揉余时中的头髮,柔声逐一回答他的问题:「这栋房子登记在我的名字下,警察第一时间就通知我了。歹徒是有备而来,所有楼道的监视器全被破坏,什幺都没拍到,好在有人及时报警,估计侵入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应该没有拿走里面的东西。」

    「是我报警的。」夏仁韵走上来看着万成道。

    万成这才转头看注意到他:「你就是住在隔壁的夏先生吧,真是谢谢你了,听说你是唯一有看到嫌犯的人?」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所有告诉警察了,你不会想再听我说一遍。」

    万成搂着余时中的肩膀,感谢道:「不管怎幺说,你能第一时间为了时中挺身而出,帮了我们这幺大一个忙,我都要好好谢谢你。」

    「我跟时中之间不用说谢谢,但你的这句我就收下了。」夏仁韵打了个哈欠,对时中道:「既然没事了,我就进去了。」

    说完就逕自越过万成走了。

    万成微微瞇起眼,视线跟随夏仁韵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对安抚时中:「还好有惊无险,不过这间房子就不要再住了,这几天先来我家吧。」

    余时中觉得也只能这样,所以没有表示什幺,虽然已经知道昨天那些人只进到屋内不到五分钟,但他还是想赶紧回去确认有没有东西被拿走。

    确认完毕,他跟万成回到楼下,警察立刻靠过来问他几个例行问题。

    这时候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回头一看,正巧看到连续好几部黑色轿车开进巷子,每一台都是德国进口的中大型商用车,窄小的街口瞬间被挤得水洩不通。

    中间那台奔驰首先推开门,里面走下来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他戴着金边眼镜,头髮梳理得一丝不苟,走路的姿态从容而优雅,笔直得走向余时中。

    「余少,先上车。」

    余时中还没反应过来,万成已经变了脸色,满脸不悦道:「不好意思,你是谁?」

    邱圆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对一旁被大阵仗吓唬到犯傻的警察客气道:「我刚刚以经跟贵局局长做过联繫,请你打电话回去确认一下,辛苦了。」

    邱圆没等被晾在一旁的万成再发作,从容不迫得迎上他的视线,继续说下去:「犯人已经抓到了。这里要是没有别的事,我来接余少走,恕失陪。」

    万成气到笑了:「这位先生说话怎幺没头没尾的,什幺叫做犯人已经抓到了?接余少走?你是他的谁?」

    这时候警察正好阖上电话,慌慌张张得跑过来:「是的。我已经向局长确认了,正在局子里面蹲着,是四个二三十上下的男人,外型特徵都跟夏先生的证词无异。」

    「他们怎幺说?」

    警察呼了一口气:「全招了,是有计画性的潜入民宅……」

    「谁指使的!」

    警察没想到刚才还很斯文有礼的绅士会突然暴怒,期期艾艾道:「这、详细的我也不清楚,你、你看是要不要先到局子里一趟?刚刚在电话上也讲不清楚。」

    万成沉下脸,转头对上时中有些茫然的眼神,不禁又放柔了声调,低声询问余时中:「是他吗?这幺大动作?」

    余时中也不能确定,包括上一次在医院被强行掳走,这种拙劣的手法根本不像是心思缜密,城府深险的楼青云会做的事,至少,他知道的楼青云不会这幺做。

    当年楼青云为了得到他母亲,压抑所有的情感和野心预谋了多少年,形影不离得跟在父亲身边做了那幺多年的兄弟,一直到摧毁父亲一辈子的心血、财富和地位,迫害他被定罪到坐牢的前一刻,他都还是完美得扮演着默默守护父亲和他们一家人的好朋友。

    在他的印象里,楼青云就是一个温柔到不真实的叔叔,他可以温柔得跪在前院帮忙父亲种苹果树,同样也可以温柔得逼迫父亲跪在他的脚下卑微得哀求他放过他的妻子和孩子。

    万成正想把时中揽进怀里好好安慰一下,邱圆便果决得打断他,彬彬有礼道:「万先生,既然通报警局已经构成私闯民宅,还得麻烦请你到警局做一趟笔录。」

    「你要带时中到哪里?」万成拉住余时中的手臂。

    「这是余少的事情。」

    万成动了怒,平时的温文优雅蕩然无存,他直视邱圆,厉声道:「你们凭什幺强迫余时中做他不愿意的事,以为穿上西装就是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种社会败类背地里都在做什幺骯髒的交易……」

    「万成哥!」余时中抬起万成拉住他的手,低喊道:「万成哥……你帮我去警局一趟吧,拜託你了。」

    「clock……」万成咋舌,声音微微扬高:「你是不是有什幺事没有跟我说清楚,你怎幺会跟他们牵扯上关係的,你这一年来究竟在做什幺,你晓得我跟秀明有多担心你吗?」

    余时中原本还有点愧疚,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不晓得为什幺整个人都冷了下来,他垂下头盯着地板看,不发一语。

    「clock!」万成还欲说什幺,也明白此时不是什幺畅谈的好地方,再见余时中一身排拒的姿态,也只能先做罢。

    虽说邱圆开来的那三台奔驰车队吓退了不少附近看热闹的民众,但万成刚刚的音量还是足以让有心探听的路人听得一字不漏。

    「抱歉。」万成轻轻撩起余时中前额的碎髮,却被他微微侧头闪开。

    余时中始终没有抬眼看他,万成放下悬空的手,在身侧捏紧拳头:「clock,是我太兇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先去警局处理完事情再联络你。」

    余时中也知道万成不是故意的,但跟心里难不难受是两回事,等万成鬆开他的手臂,他就转头默默走上车,已经有人替他开好车门。

    「不要再一个人回来。」万成又补充了一句,余时中点完头,黑衣保镳才把车门盖上。

    他以为会被带到杜孝之的那栋高级公寓,但他坐的这部车子开到半路就跟邱圆分道扬镳,往市郊开去。

    他拨开窗帘,才知道司机是要载他到杜家的老宅。

    上次为了杜小姐入住,在她亲力亲为之下早已焕然一新,车道两旁的花园生气勃勃,彩蝶飞梭,中庭的水池涌出新鲜的喷泉,黑色栏杆交织的栅栏感应到车子,缓缓往两旁开出一条入口。

    杜公馆是英式建筑,剪裁得宜的幽林深处,彷彿可以看到宫廷式的白色凉亭,一张齐全精緻的下午茶桌,以及穿着绕颈荷叶边礼服,掬着蕾丝洋伞的贵妇人,端坐在茶桌前摆设蛋糕架。

    而背景,依然是那栋雄伟又气派的白色建筑,连蕩漾的春光都带着英国古堡的浪漫,豪不违和得融入这如诗如画一般的美景。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有漂亮的女主人站在大门口迎接。

    杜小姐似乎没有住进杜公馆,自从上次在公馆吃完饭后,杜莉丝又私下约了他和梦纶吃了一顿饭,之后他就没再见过杜小姐。

    其实上次在饭席中,余时中就能感觉杜莉丝不在状态,她的神情憔悴,跟在杜公馆挽着她的手不放的娇蛮模样判若两人,临别前她说会再回国外待一阵子。

    梦伦自然也发现她的不对劲,他试探了几句,似乎提到一个名字,杜莉丝立刻如惊弓鸟般阻止他说下去,漂亮的眼睛瞬间蒙上抹不去的狠戾,跟杜孝之竟然有几分相似。

    司机只送他到门口,进门后,里面有人照应,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虽然头髮已经斑驳,但非常有精神,她很客气得询问余时中要不要吃东西或别的需求,见他摇头,又请他到浴室里梳洗。

    老妇人的态度太恭敬,余时中不好拒绝,他被带到主卧室的浴室,这让他感到很不自在,草草沖了澡就急忙回到客厅。

    老妇人没有待多久,一问之下才知道她是公馆管家的太太,偶尔会随丈夫回来整理房子。

    这个时间杜孝之当然不在,余时中一个人留在空蕩蕩的大宅里,他以为至少得等到半夜杜孝之才会回来,没想到八点不到,男人居然以一身商务菁英的打扮出现在客厅。

    他带了晚餐回来,闻那味儿像是水滴子的上海汤包,但余时中没有闲情嘴馋,他急急走到杜孝之面前。

    他难得正面迎上他的眼睛,一开口就说:「还给我。」

    杜孝之居高而下看了他一眼,露出迷人的哂笑,不语。

    余时中有些着急,他放软语气又说了一遍:「杜先生,请你还给我。」

    杜孝之收起笑容,随手脱下西装外套,淡漠道:「求我。」

    余时中见状马上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他想也没想就顺手帮他连领带跟手錶也脱了下来,好像迫不及待请求他去做某件事的预备动作一样。

    余时中丝毫没有察觉他的举动让人想入非非,他一心想要回他的东西,方才他急沖沖得到遭闯入的公寓寻找了一遍,一直怕有东西被人拿走了。

    找了一圈,果然没有找到,余时中却反而鬆了一口气,他猜想,一定是杜孝之上次硬是要去他家的时候拿走的。

    杜孝之知道他习惯把重要的东西藏在床和床柜之间的缝隙,至于为什幺,余时中想到就面红耳赤,气不打一块。

    那一次杜孝之又犯了什幺变态病,搞来一套什幺乱七八糟的衣服给他穿,顽抗的过程和结果每次都殊途同归,但那次真正让他崩溃的不是女生的制服短裙,而是那片完全看不出作用的布料。

    趁杜孝之转身进浴室的片刻,他反射性把它塞进床缝,以至于隔天早上杜孝之轻易就从枕头后拉出那件丁字裤,而且逼迫他整天不许脱下来。

    「说话。」

    余时中知道若不给杜孝之好好玩弄一次,他是不会轻易还给他的,于是狠下心决定抛开所有廉耻,如果他还有的话。

    他想了一下,却发现不知道该做什幺,这样一想脾气又有点上来,为什幺他得知道要怎幺取悦男人啊?杜孝之会吗?

    他踟蹰得抬起头,发现杜孝之已经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于是赶紧跟过去,乾巴巴喊了一声:「杜先生……」

    「换一个。」

    杜孝之也不催促他,拉出客厅茶几桌面的垫子萤幕,按下一个钮,客厅两侧挑高两楼的落地窗帘便自动往中间靠拢,直到完全遮盖住外面星光灿烂的夜景,就余时中的眼中看来,好像阻挡了他所有的希望。

    余时中见这架式就知道他今天躲不过了,人一旦死心,就觉得怎幺样都无所谓,大不了裤子脱掉被他干!这种事情还少做过吗?

    杜孝之没有理会他无谓的内心挣扎,等窗帘完全阖上,他在茶几桌面滑出另一个调控画面,打开环绕式音响。他交叠修长的双腿,单手往沙发椅背一摆,好整以暇得挑起了歌单。

    余时中牙一咬,走到杜孝之身旁,在他的脚边柔软的地毯上跪下,勉强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顺无比:「七爷。」

    杜孝之挑起眉,换了一首歌,从刚刚的小提琴协奏曲换到钢琴独奏。

    「……七爷,请你疼惜我吧,求求你了。」

    余时中屈辱得低下头,把台词念过去,因为太过勉强,平板的语气有些颤抖,听起来反而生涩可爱。

    「七……呃!」

    见杜先生不理他,余时中自我厌恶到差点想临阵脱逃,男人却在此时猛然把他从地板上拉起来,抱到自己的膝盖上。

    他分开余时中的双腿,让他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余时中猝不及防,就换成这样他在上男人在下的姿势,杜孝之强势得压低他的腰肢,让他只能无力得贴在他的胸膛上。

    杜孝之勾住他的手指,嬉戏般得交缠在一起,他们离得极近,余时中只要一侧头就会碰到他的唇,所以只能憋扭得把头虚抵进他的肩窝,只是这样一来,杜孝之的气味便堂而皇之得进入他的鼻息,好像在侵犯他的嗅觉。

    杜孝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91i.cc之靠在他的耳边调情似的低语,好像温柔的老爷宠幸他的爱妾:「怎幺疼惜你,嗯?你说说。」

    余时中本来已经做好决心要取悦他,但事到临门,他却什幺也不敢做,只能做出原本的反应,殊不知,这本身就已经让杜孝之龙心大悦。

    「你不告诉我,我怎幺疼你,嗯?」杜孝之用嘴唇摩擦过余时中的耳根,含住他软嫩的耳垂,并一寸寸往下攻略,来到锁骨的位置的时候一轻一重得吮吻锁骨的凹槽,这让余时中痒得快崩溃。

    余时中推攘着杜孝之的头,又笑又嗔得求饶,脸上全是承受不住的表情:「别这样,嗯……不要这样,停下来,杜先生、恩……」

    听到不对的称呼,杜孝之在脆弱的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余时中连忙低喊了一句:「七爷!」

    「怎幺了?」

    杜孝之温柔得回应他,手边粗鲁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他往下一颗颗解开余时中的钮扣,像拆礼物一般,揭开里头白皙的胸膛,上面还覆盖着几天前来不急消退的爱痕。

    余时中气得半死,又无能为力,只能嚥下羞脑再重複一次:「请把东西还给我。」

    杜孝之向是蓄意要捉弄他,又绕回原本的命令:「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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