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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

      选官之后,不知怎的攀上了相爷吉甫。他膝下只有个独女,向来疼得跟眼珠子似的,想要招个堪用的赘婿。我瞧着他闹出这么一场,是想跟咱们家划清干系,免得新主子不乐意。”
    玉露闻言诧然。
    她虽是内宅丫鬟,却也知道吉甫的名字。
    此人素有狡诈狠毒的名声,在相位独揽大权,欺上瞒下,朝中多有厌恨憎恶的。只是碍着他极得皇帝信重,且手眼通天党羽众多,弹劾无门,不得不忍耐罢了。
    乔怀远要入赘他家,倒真是个高枝儿。
    玉露气不过,咬牙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姑娘这样出挑,难道还怕寻不到好婆家?他这样随意反悔,攀龙附凤,原也不是能托付的。”
    “是啊,没想到他竟是这般品行。”
    阿嫣低叹,想起乔怀远从前谦谦君子的模样,只觉讽刺。
    她从不指望夫君能封妻荫子。
    但她也知道,能够进士登第的男人,若能踏实为官、谨慎做事,往后即便拿不到高官厚禄,定也会有些前程。乔怀远明明能一步一个脚印的踏实做官,却偏要走攀附高门的捷径,足见满口仁义之下,藏着颗急功近利的心。
    这样的人,如何能嫁?
    ……
    蝉声噪鸣里,乔家当日送来的聘礼尽数被抬出去,放在府外沿墙的树荫,由乔怀远带的人装了车,匆匆离去。
    很快,跟乔家退亲的消息传遍了府邸。
    楚元恭最近奉命办差,四处巡查,并不在京城,老夫人和吴氏既点了头,且将聘礼尽数扔出去,这事儿已是板上钉钉。
    满府仆从虽不敢明说,暗里也忍不住比较,觉得长房的大姑娘得圣旨赐婚,眼瞧着要嫁入王府享受荣华富贵,二房的姑娘却被人家退了亲,着实是可怜得很。
    只可惜了那样冰肌玉骨的容貌,一样托生在太师府,却没大姑娘那样的福气。
    这些话没人敢乱嚼舌根。
    但交头接耳间,谁都猜得到他们在想什么。
    卢嬷嬷去厨房取晚饭回来,一路瞧着各色目光,进屋后见阿嫣靠在临窗的美人榻上发呆,不由心疼道:“姑娘先用饭吧。天底下那么些好男儿,咱们姑娘这般出挑,还愁寻不到出路么?”
    “谁发愁了。”阿嫣回过神,起身笑嗔。
    卢嬷嬷到底担忧,意似不信。
    阿嫣就着玉泉端来的铜盆挽袖洗手,最初的失望与难过褪去,神情已然平静。
    “祖父在的时候常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乔家既是那等品行,早些撇清了也好。不然若是等婚事成了,他再碰上相府的高枝,又不甘心因我耽误前程,那个时候再离心离德,闹起来才是难看。如今这般,其实是避过了火坑。”
    卢嬷嬷闻言笑了笑,“姑娘想得开就好。”
    “我只是担心母亲和祖母……”
    那两位打的什么算盘,众人都心知肚明,无非是想拿孙女的婚事换儿郎们的前程。
    卢嬷嬷忍不住又叹气,“夫人也是,明明是亲生女儿,却偏不放在心上。郎君们的前程要看各自的本事,哪有拿姑娘的终身来换的。”她念叨了两句,却也不敢说太犯上的话,只递去软巾,让玉露先去盛汤摆箸。
    阿嫣擦了手,先去外头用饭。
    其实早就习惯了。
    祖母素来偏心,只喜欢嘴甜会逢迎人的堂姐,对她一贯挑剔。母亲重男轻女,将儿子的前程看得比命还重,见楚嫱嫁了王府,怕也盼着她能被公侯府邸看中,好给兄弟的前程铺路。
    这府里真正疼她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
    这么多年她已经看清了。
    ……
    两道院墙之隔的东跨院里,晚风拂柳,湖石犹热,待嫁的楚嫱坐在池边喂着鲤鱼,脸上却殊无笑意。
    刚听到赐婚旨意时,她确实欢欣之极。
    做王妃么,谁不想?
    满京城那么多高门贵女,能嫁进王府的凤毛麟角,甚至有人为孺人的位子明争暗抢,她只消嫁过去便是王妃,做梦都能笑醒来。
    但当有关汾阳王的消息陆续传到耳边时,楚嫱却越来越不安。
    因谢珽的名声着实吓人。
    谢家祖上是武将出身,靠着赫赫战功成为当朝仅有的异姓王,且王位还能父子相继,也算位极人臣。不论当初朝廷的封赏是因君恩宠信,还是迫于无奈,这些年谢家坐拥十余万强壮兵马,手握重权节度一方,府里的根基稳如磐石。
    六年前,老王爷战死沙场。
    年仅十五的谢珽袭位,率兵杀伐,纵横捭阖,先是将犯境的敌军尽数击杀,亲手斩了敌将头颅,后又与寡母联手,拔除军中有异心的几位将领,迅速稳住了局势。这几年里,谢珽铁骑纵横,北梁可汗数次派兵窥境,皆被他严防死守,半个活口都没放回去。
    据说那几处战场血流成河,枯骨堆山,至今仍有恶鬼夜哭,晴日里都阴风阵阵,没人敢靠近。
    唯有谢珽,每年亡父祭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