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01
会成为被堵住的那一批。 八小时后,众人翻上最后几英尺松雪,到达三号营地。 詹妮弗到达时正看到几个夏尔巴向导在远处用冰镐敲击冰面,还有的在清点氧气罐,其他几个团队或有向导搀扶着队员前进的、有劳工用腰绳拉着队员前进的,但荒野小队被严格禁止此类行为,除了少数体力极佳的几个,大伙多多少少都有点东倒西歪。 比体力不济和头疼欲裂更让人绝望的是三号营地的景象。 如果说珠峰大本营是一座主城,那么一号营地就是座小镇,二号营地是一片集市,三号营地最多算是野炊中心。黄色和蓝色的帐篷零星装点在雪坡上,积雪埋到帐篷脚跟,让人不禁联想到被埋在白色糖粉中的黄色蛋糕。帐篷并不算多,至少跟大本营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但放在45度倾斜的洛子山西壁上就显得过分兴师动众了。 “老天爷!”詹妮弗听见索登低咒。 “我从没见过这种事。”普巴跟着检查了帐篷,最后也说。 在海拔7500米处的热闹景象实在非同寻常,别说在山上的登山者,就连屏幕那头的观众都看得目瞪口呆。 在亲眼目睹之前他们对珠穆朗玛峰的想象都是一座高耸的孤独的雪山,或许被风暴拱卫,或许被云雾环绕,一个很小很小的黑点,也可以是红点,蓝点,随便什么点,总之代表着登山客,在冰壁上像蚂蚁般缓慢移动。今日之后他们对珠峰的印象会完全改变了。 “这是场从未有过的冲顶记录。”一名解说在直播间里这样评价道,“过去我们从许多传说和传记里了解了圣母峰的样貌,也曾听过许多或激励人心或使人扼腕的攀登故事,但我们从来没有机会亲眼见证山的威仪和人的奋斗,更从来没有机会那么近在咫尺地看到冲刺全程。” 第五轮比赛也得到了许多媒体的关注。无独有偶,其中有一家媒体写道:许多年前,《进入空气稀薄地带》打动了我们每一个人,而现在,随着科技发展,我们得以和世界第三极进行零距离的接触,也亲眼看到了高原反应是如何摧残人类的身体,亲眼看到了高山堵车是怎样发生的。 在报道最后,该媒体呼吁在珠峰上的团队精诚合作,抓住最后的机会协调日程冲顶,不要出现96年那样由多种巧合造成的惨剧。 人人都在关心登山者过多会怎么样,却不是人人都意识到了这场大秀的真正主角。 不过一夜之间,珠穆朗玛峰将五名登山客从她身上甩脱,其中两名属于荒野团队。 15日傍晚,一名选手在步行时不慎滑落,旋即出现头痛和呕吐症状。索登不得不再度派遣向导把他从山上护送下去。16日凌晨忽然刮起狂风,另一名选手从厕所帐篷出来时不慎被狂风带倒,摔落至冰壁下方。索登组织人员和其他几个团队的夏尔巴人一起搜索,终于在第二天发现了躺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的青年,同样将他送下了山。 至此,荒野团队32名选手减员至28名。 ※※※※※※※※※※※※※※※※※※※※ 96年是真的惨,2012年也是大堵车(文中有改动,并非现实伤亡状况)死了很多人,然后就是后来的雪崩死了很多人,再就是今年,2019年,又是大堵车,死了很多人。珠峰都被爬成长城,一声叹息。
正文 四号营地
残酷却又真实的是——减员在无形之中减少了选手身上的压力。 第五轮只能有半数人马晋级, 只要有16个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淘汰, 剩下的人自然就不必去面对珠穆朗玛峰,更不必去面对比珠峰更凶险的其他雪峰。基于这种考量, 还留在三号营地的28名选手见到彼此时都往往都有些不自然。他们是有竞争关系的登山者,然而同处于三号营地却并没有什么竞争关系的商业团成员也并未展露什么多余的同情心。 荒野团队并不是唯一一支遭遇减员的登山队,选手们也并不是唯一对减员及死亡司空见惯的人。大部分登山向导和登山客都对冲顶的危险性心知肚明, 就连占据商业登山队大部分席位的“普通人”都无暇感到恐惧或失魂落魄。 是的,无暇。 这些人有着最普通的身份,他们有的是朝九晚五的白领,有的是年纪轻轻的学生,有的不过花点小钱来给自己增加谈资, 有的耗费毕生财富来实现一个梦想。哪怕他们在城市里会为一只小狗小猫的逝去而落泪, 会为一个陌生人的不幸而心酸, 此时此刻这些念头都会被稀薄的空气抽干。站在三号营地,向下看是茫茫无际的雪原,向上看是高耸入云的峰顶, 登山队越是接近山顶, 登山客们就越是被冲顶的狂热裹挟。 连詹妮弗都不例外。 5月16日清晨她早早就起了床, 从睡袋中钻出, 拉开拉链走到帐篷外。寒风把尚在睡梦中的多洛雷斯吹得发出了几声梦呓, 而边上的南德娜则仍然保持着粗重又吃力的呼吸。詹妮弗飞快把帐篷合拢, 就是这小小的动作也让她有些头晕眼花。 昨晚上在索登的命令下众人都用上了氧气罐和面罩, 一晚上充足供氧把许多难以为继的选手从崩溃边缘拉了回来。拿南德娜举例, 昨天下午她看着都快走不动了, 好像每时每分都有可能昏过去掉下悬崖,詹妮弗觉得她多半是难以为继,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