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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拜了拜,“两位大人都是好人,菩萨必会保佑。”
    刘婉娘脸上也露出庆幸的表情,“那几天我家天都要塌了,连我继母都没了气势。我父亲也受惊不小,自从回来,整日睡不安稳,长吁短叹的,总说那里的老百姓太惨了。”
    姜蝉没见过洪水过后的惨状,但看过逃荒过来灾民们的样子,也是一阵唏嘘。
    停了片刻又想到一事,刘知府尚且如此,那爱民如子的薛御史岂不更甚?
    她琢磨了一晚上,翌日前晌,就带着小秀去了薛家。因薛家人少,小秀又时常去的,姜蝉没有提前下拜帖。
    大门虚掩,小秀拍了两下门,高声笑道:“婆婆,我来看你啦!”
    姜蝉提起裙角迈过门槛,不料院中立着两个男子,听见动静,转身望了过来。
    一个是薛御史,另一个神色清冷,见是她,微微挑了下眉。
    却是刻意被她遗忘的苏俊清。
    第33章 酸了吧唧的
    白云的阴影慢悠悠从他身上飘过,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天地间显得很静。
    苏俊清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长袍,静静地站在那里,神色淡淡的,笑也不笑,就像是澄澈的湖水中倒映的远山,很美,很远。
    长风绕过,袍角在空中飞起一个美妙的弧线。
    他的声音泛起波澜:“啊,是你啊……”
    仿若上辈子,他从书本中抬起头来,意外发现身旁素腕秉烛的人是她一样。
    姜蝉挪开视线,心中那丝酸涩还没冒头,就被她强摁了回去。低头与他二人见过礼,只说看望谢夫人和小小姐。
    薛峰刚得一女,这段时日陆续有人过来拜贺,先是道了声费心,又说:“你应知道我家的规矩,这些东西你拿回去。”
    姜蝉指着小秀手上的篮子解释说:“不过是两斤红糖,二十只鸡蛋,另有一包松糕,是自家厨房做的,统共没俩钱,亲戚间走动也不止这点东西呢。大人,不至于让我拿回去吧?”
    薛峰闻言一顿,还未答话,黎婆婆的声音隔窗传来,“收下吧,算作小秀学织布的束脩。”
    姜蝉忙提脚进屋,却听身后苏俊清道:“再考虑一下,家母一直盼着你们过去。”
    他们竟有私交?姜蝉一怔,他母亲姓谢,薛大人的妻子也姓谢,莫非是同族?
    “婆婆,你们要走吗?”小秀轻呼一声。
    屋里干干净净的,除了两只待客的茶杯,不见一点摆设,帷幔床褥什么的也都收拾起来了,当中地上摆着两个箱笼,上面整整齐齐叠放着四个包袱。
    黎婆婆示意她们坐下,“京城事务繁杂,开销又大,我老婆子住不惯,打算带儿媳孙女回松江老家去。若你们晚来半日,许是碰不着面了。”
    千里之遥,路上起码要走一个月!
    刚出月子,大人孩子都需要精心照护着,怎经得起这般折腾?
    姜蝉不由回头望了一眼,庭院中,薛峰的目光落在里屋的窗扇上,满是不舍,神情却没有丝毫的犹豫。
    黎婆婆为人固执刻板,却不是搓揉儿媳的人,况且这个孩子是薛家盼了很久才来的,更不会随随便便不当回事。
    定有不得已的理由,让薛家母子做出这个决定。
    一阵婴儿啼哭,接着是谢氏温柔的哼咛声,慢慢的,里屋安静下来,但谢氏始终没有出来。
    姜蝉定定神,温声道:“有一事求婆婆帮忙,我家在通州开了织坊,招的都是这次水患的棉农,他们也会织布,但到底不精,可否请婆婆把织布的一些窍门指点指点他们?”
    黎婆婆笑了笑:“小秀早把织布手艺学了个八、九成,多练几日,指点织工不成问题——你是不是想请我们去通州长住?”
    姜蝉赧然道:“也有这层意思,此去松江路途遥远,你们老的老,弱的弱,再加上刚满月的孩子,若路上有个头疼脑热的,小病也耽误成大病,那可就不美了。”
    “更要紧的是那些灾民有了生路,布织得越好,他们挣得越多,这一秋一冬都能挨过去!一就三便,婆婆就应了我吧。”
    黎婆婆犹豫了会儿,仍是摇头:“你和赵家积怨太深,恨得乌眼鸡一般恨不得吃了对方,我不想让人说闲话,影响我儿的声誉。”
    姜蝉愕然,怎么又和薛御史的声誉扯上关系了?
    门外有人轻轻咳了一声,苏俊清立在廊下,清朗的嗓音清晰地传入堂屋。
    “老安人有所顾虑是对的,可姜家不一样,她有朝廷颁赐的‘义商’旌表。况且清名何人不知,皇上都夸他严峻奉公、刚劲忠介,岂是奸诈小人几句谣言就能污蔑的?”
    他的视线在姜蝉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转向薛峰:“你从灾地回来的,那里的惨状你比谁都清楚,有能力帮助那些灾民,却顾忌仕途官声选择漠然视之,这可不是薛青天的作风。”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薛峰一时语顿,堂上坐着的黎婆婆脸上也快挂不住了。
    姜蝉惊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