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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被浇灭,姜蝉像从云端跌下来,手脚都在颤,心头是要呕不呕的难受。
眼眶热热的,鼻子又辣又酸,她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这幅模样,赶紧把头低了下来。
刘方急着找人,匆匆走了几步,却脚步一顿,又折回来,“姜娘子不必太过担忧,卫尧臣并没有过堂上刑,想来……嗯,他什么品性我们都知道,只是配合查案,若当真无罪,不会为难他的。”
这一番话,似乎保证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说,听得姜蝉满头雾水,待要再问,刘方已转身上了轿子。
配合查案……难道他们准备以卫尧臣为引子,将所有瞒报军情的官员,无论京官外官还是内宦,都革罢参劾,穷追到底?
卫尧臣的案子会不会成为他们打击异己的由头?若真如此,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出狱?
姜蝉望着黑黢黢的夜空,幽幽叹出口气,朝堂上的勾心斗角,简直比做生意难上百倍!
夜风从空荡荡的大殿基前广场上飒然而过,片片雪花从昏黄的宫灯前飘落,分外醒目。
“这么晚了,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让刘大人闯宫门呐?”司友亮一边抖搂着肩膀上的雪,一边开玩笑似地说,“咱家可是从御前悄悄溜出来的,回头皇上降罪,你可得给我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刘方朝左边看了一眼,又朝右边看了一眼,因见殿门两旁都是守卫的御林军,便压低声音道:“事涉内廷,司总管借一步说话。”
司友亮微微一笑,“不妨事,就在这里说。”
他说无妨,刘方索性把卫尧臣画的那张玉佩纹样拿出来,“您看看这个,卫尧臣说他在诏狱关押时,有块玉佩被夏荏拿走了,我怎么看着和十三皇子那块有点像?”
司友亮眯起眼睛仔细一瞧,当即脸色陡变,霍地从他手里夺过来,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声音都发紧了:“此时还有谁知道?”
刘方答道:“刑部只我一人知道,诏狱那边就不清楚了。”
“今儿晚上大概不能回去了,委屈大人先去侍卫们的值班房歇息。”司友亮把那张纸塞进袖筒,招手叫过一个小内侍,“看看夏荏得不得空,叫他去司礼监找我一趟,你亲自领着他去,不要让他和别人接触。”
大总管有事找,便是没空也有空,很快,那个小内侍打着灯笼领着夏荏到了司礼监值房。
司友亮挥退旁人,话不多说,直接把那张纸往夏荏面前一拍,“玉佩呢?”
夏荏来时还在想为着什么事,看见那张纸便什么都明白了,他心知若不想引火烧身,落得个“知情不报”的罪名,就只能装糊涂,把所有的事往周方身上推。
他故作吃惊,“什么玉佩?”
司友亮只冷笑着看他,不说话。
那目光盯着夏荏一阵头皮发麻,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是卫尧臣那块吗?我以为大总管知道……”
“你要明白,我悄悄找你过来,是给你一条活路。”司友亮慢慢道,“和我打马虎眼,你还不是个儿。”
夏荏一愣,僵在那里,然后边说边跪了下去,“不敢欺瞒大总管,审讯时我见那玉佩有几分眼熟,那卫尧臣又说不清玉佩的来历,我生怕是哪位爷不小心丢的,也不敢声张,便悄悄交给了周太监,他说他会禀告大总管,所以我以为您知道。”
司友亮冷冷道:“周太监主要管的是内帑的钱粮,看来要和皇上讨个人情,让他去管你镇抚司才好。”
夏荏抬手“啪啪”给了自己两下,“下官绝无二心,那日周太监碰巧看到,他问我要,我不敢不给。”
“可别,你是潜邸的老人了,伺候皇上多年,圣眷比咱家都隆重得多,这俩嘴巴子你扇给谁看?”司友亮不再看他,抬腿迈过门槛,对候在院子里的小内侍低语几句,自去不提。
锦衣卫指挥使跪在这里,本该在值房里当差的太监们都不敢待着了,一时间偌大的院子空荡荡的,值房大敞着门,只剩夏荏孤零零地跪在那里。
宫灯在风中来回蹦跳,雪下得更大了。
已是亥正,御书房仍燃着灯,十三皇子正与景元帝禀报宣府的战况,司友亮在外间伺候着茶水。
但听里面十三皇子说:“粮食是够的,药材仍有不足,但缺口更大的是棉衣棉靴,还有伤员用的细布,襄阳侯前方急报,冻伤的兵勇太多了,已经到了影响兵力的程度。户部说国库亏空的银子还没补上,此刻也拿不出多余的银子来。”
景元帝道:“宫里用度缩减一半,再把官员的俸禄停一停,无论如何,先保障前方的需要。”
十三皇子应了声“是”,又说:“儿臣想着,不如发动那些富商们,或捐献,或低价售出棉布棉花,朝廷可酌情给他们封赏些虚职、牌匾旌表之类的,也是天大的赏赐了。”
“可。”景元帝允了,叮嘱了几句旁的,就打发十三皇子出来了。
司友亮瞅准空子,将一碗热茶轻轻放在景元帝手边,低声将卫尧臣玉佩之事的来龙去脉备细说明。
“陆铎已带人悄悄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