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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方去了……”
“带过来!”景元帝浑身乱颤,眼睛里闪闪的像是燃烧着什么东西,满脸涨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激动的。
司友亮忙退下去,一盏茶功夫后,他和陆铎提着面如死灰的周方进来了。
“皇上,这是从周方身上搜出来的龙纹玉佩。”陆铎双手捧着,高举过头顶,“据夏荏交代,他交给周方的时候,玉佩还是好好的,没有裂痕。”
司友亮接过来,小心翼翼放在书案上。
烛光下,玉佩色泽圆润,闪着莹莹的微光,边角却有个豁口,一条细细的裂痕由此蜿蜒展开,像一把利剑,狠狠地扎进景元帝的心里。
景元帝拿着那块玉佩,嘴唇乱颤,手也在乱颤,眼睛红红的,瞪得老大。
一瞬间无数往事涌上来,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又出现在眼前,便是如此长久的、足以将人蹉跎疯的高墙圈禁,也没有折损她半点的骄傲。
她总是那般仪态万千,似乎没什么事能摧毁她。
除了腹中的孩子。
“王爷,我不怕死,可与其让孩子跟着我一起死,还不如尽力搏一搏。”
那是他第一次见她哭。
景元帝的眼角慢慢有眼泪流下来。
谁也不敢作声,御书房一片死寂,只听到景元帝激动得起伏不定的喘息声。
好半晌,景元帝从齿缝里迸出一句话,“你……你想毁了玉不成?”
周方砰砰以头叩地,额头很快青紫一片,“老奴不敢!老奴冤枉!皇上细想,要是我想砸玉早就砸了,还用等到陆铎来搜我的身?”
“毁玉,是死罪!他日事发,你就是千刀万剐的下场。”司友亮不咸不淡在旁说。
周方不答,只拼命磕头求饶。
“为何不报?”景元帝死死盯着周方。
“老奴以为是哪位爷丢的,寻思这种事不好声张,传到皇上这里又是一顿闲气,就想偷偷找寻着问问……”周方抬眼觑着景元帝的脸色,脸上已是老泪纵横,“身为皇上的耳目,老奴不该自作主张隐瞒皇上,看在老奴一片孝心的份儿上,求皇上恕罪啊!”
说罢又是捣蒜般地磕头。
“如此说来朕倒要谢谢你!”景元帝连连冷笑,“要不要封你个司礼监掌印太监做做?”
周方抖如筛糠,“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老奴只想替皇上分忧,死了也没别的心思。”
“好个替朕分忧。”景元帝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
国库窟窿补不上,儿子差点冤死狱中,这些阉人却勾结权臣,欺上瞒下,妄图把自己架空成一个傀儡皇帝!
思及至此,景元帝更是恼怒,一腔怒火全撒在周方头上,抄起砚台就砸了过去,“狗杀才,死到临头还狡辩,真当朕是三岁小儿,任凭你们摆布么?”
完了!周方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司友亮仗着有几分脸面,捧着面巾子上前,轻声劝道:“皇上,太医叮嘱过,凡事要缓着些,龙体要紧。”
景元帝深吸口气,没有接他手里的面巾子,冷着脸吩咐:“该怎样处置就怎样处置,不要闹大。”
陆铎提着周方领命而去,司友亮想了想,道:“有了玉佩,卫掌柜的身份就确定了一大半,剩下的,老奴定会查个清楚。”
景元帝道:“他那个疯……养母,你亲自去查看,时间太久了,当年的老人也不剩几个,恐怕也只有你还记得她身边的人。”
“是。”司友亮应了,“刘大人还在值班房等着,老奴该怎样回话才好?”
景元帝把玉佩放在书案上,疲惫地揉揉眉心,“拿回去,叫他赶紧放人。”
这是不准备认回卫尧臣?司友亮眼神闪闪,试探道:“往后卫掌柜还会在京城做生意,难免遇到官场上的人,商人地位低,见了官儿就要行礼……”
景元帝似是没想到这点,愣了好一会儿,喃喃道:“眼下不是时候,皇后不死心,十三皇子也有打算,何必叫他难做?”
司友亮顿时明白了,前阵子因五城兵马司和贼匪勾连,国丈被罢官降爵,皇后也吃了挂落,连带着收养五皇子的事也黄了,现在突然冒出个流落民间的皇子,谁知道皇后又会生出什么主意?
还有十三皇子的舅舅,襄阳侯眼下还在前阵拼命杀敌,人家把世子、两房男丁都带去宣府了,阖家拼命,为的还不是给外甥挣几分赢面?
卫尧臣朝中没有任何势力,现在公布他的身份,不是为人利用,就是给人当靶子!
的确不是认回的好时机。
司友亮暗叹一声,“老奴知道了,让陆铎暂且暗中护着,决计不叫人难为他。”
景元帝点点头,闭上眼睛缓缓向后靠去,“找个时间,朕要瞧瞧他去……”
一场大雪纷纷扬扬下了整夜,第二日一早仍没有停的迹象,不过风小了。
姜蝉夜里没有睡好,早早便起身了,刚刚用过饭,便听门上婆子报:“来了位叫香儿的姑娘,说有要紧事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