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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自然有他一日的好日子过,若……唉,他也是难啊。”
外头雨声渐大,一道道闪电混着轰隆隆的雷声跳跃不止,照得屋里一明一暗。
景元帝长长吐出口气,“不单是给姜家一个交代,更是给是十三皇子一个鲜明的态度,这孩子,太难了。”
司友亮犹豫了下,说:“不如就依了九皇子,把太仓给他做封地,他要经商也好,要做富贵闲人也好,只要过得随心自在,不比在京城窝着强?俗话说远香近臭,在新帝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如果有人蓄意歪曲,时不时地吹吹风,九皇子会吃闷亏的。”
景元帝深以为是,“不错,先前小九为着宣府军情找老十三,结果被他府里的人挡了回来,小九是风光霁月不会追究的,难免那些人心里害怕,先下手祸害小九。”
“章三公子倒是和九皇子交情不错,但他当不得侯府的家,襄阳侯当时强摁着三公子不许帮忙,眼睁睁看着九皇子进了诏狱,无动于衷!”司友亮眼神微闪,“章家对九皇子的影响非同小可,外廷李阁老一倒,能压得住襄阳侯的人少之又少。宫里章贵妃又是一支独大,谁知道以后会不会”
景元帝又是一声叹息,“皇后手段心机都算有点,却是太急躁太偏激太自大,朕给她机会都抓不住,反倒把小九两口子越推越远。”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再多话就显得呱噪,司友亮嘴角挂着谦卑的浅笑,手里的拂尘轻轻赶走几只昏头昏脑撞到御前的飞虫。
沉吟片刻,景元帝吩咐道:“不必隐瞒小九的奏请,散出去。”
于是翌日午前,十三皇子府就得了消息。
“他什么意思?”十三皇子皱着眉头,“嫡长子冠母姓,这是不活生生打天家的脸么?”
襄阳侯捋着颌下美髯说:“未必,比殿下年长的几位皇子都没有子嗣,且殿下尚未成亲,他这是在示弱,求个自保罢了。他刚成亲没几天,谁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孩子,拿还没影儿的事谋现在的利,他倒是乖觉。”
章明衡左右看看,想说卫尧臣和夫人鹣鲽情深,可能就是单纯地想给姜家留条血脉,没他们说的那么邪乎。
可父亲和表哥都是满脸的郑重,便默默地咽了回去。
十三皇子眉头稍微舒展了些,“他自请去太仓,或许也是试探的意思,若父皇问起,我就留他在京,舅父觉得可好?”
襄阳侯没有马上回答,细细思量了会儿方答道:“先帝一登基,就取消了藩封制度,皇上不好因九皇子破例,就算让他去太仓,也不能给他兵权和封地。否则那些留京的王爷们不得闹翻了天?我看,殿下不如顺水推舟,远远打发了他的好,也彻底绝了某些人的心思。”
十三皇子舒了口气,“也对,干脆让他去广州,离我远远的,也好安安他的心。”
那么远?!章明衡有点忿忿,广州地处南端,和北方气候、风俗大相迥异,当地民系众多,势力复杂,如何是鱼米之乡的太仓能比的?
他想替卫尧臣争一争,结果襄阳侯一个凌厉的眼神飞来,顿时气馁,只好低头坐着生闷气。
襄阳侯提醒,“殿下所虑极是,但不可操之过急,万寿节快到了,可别这时候触皇上的霉头。”
十三皇子摇摇头笑道:“舅舅太小瞧我了!说起万寿节,舅舅帮我掌掌眼,看这件寿礼可还使得?”
他准备的是块一尺多高的玛瑙石摆件,打磨得光滑圆润,底座是用黄花梨做的,玛瑙不是特别罕见的物件,但奇的是这块石头上的纹理,乍一看,竟和皇上的身影有几分相似。
有天然的成分,也少不了人工的雕琢。
襄阳侯连连称赞,“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想来殿下早早就开始准备寿礼了,皇上见了必定欢喜。”
章明衡突然插嘴,“听说承恩公为祝寿准备了杂耍班子,居然也通过宫禁了!那么一群人,还有什么狗啊马呀的,都放在鹰房养着。”
“怎么也要给坤宁宫几分面子。”襄阳侯微微一笑,“且宫里也会传外头的戏班子,不算什么稀奇事。”
雨后的天空澄净得像一块剔透的蓝宝石,白云悠悠从树梢飘过,一群鸽子带着唿哨声在净空中盘旋,还未入秋,京城已有了“秋高气爽”的味道了。
姜蝉坐在游廊下,倚着廊柱,带着些许的留恋望着遥远的天际。
“去了南边,大概这辈子都回来不来了吧……我既盼着皇上准,又盼着皇上不准。”
卫尧臣立在她旁边,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想回来就能回来,我又不是困在封地不能动弹的藩王。以后咱们走遍天下,东南西北都玩个痛快,还能坐船出海去看看海的那头,岂不快哉!”
姜蝉笑了,她的手盖上他的手,“那敢情好,这日子可比和一群贵妇诰命周旋轻松多了,我也没那么多心眼子和她们耍,来京这一年,处处提防,步步谨慎,可把我累得够呛。好在太仓也不算太远。”
她本来就是个心思较为单纯的人,为了不重蹈上辈子的惨剧,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