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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可汗身边的大太监安卢生听见动静,心道坏了,这祖宗来了,连忙从里面跑出来迎接长公主。
其他的御前侍卫纷纷亮出刀刃将人围起来。
竹叶在前面开路,楼望舒手搭在袭香胳膊上,一旁还候着另外三个贴身丫鬟,再往后跟着十来个孔武有力的奴仆健妇。
见安卢生忙不迭从殿里出来,头上的纱帽歪了也不自知,楼望舒环视一周,红唇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这可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何时这王廷有了本宫来不得的规矩?”
安卢生一脑门子的汗,先可汗宠爱大公主,所以王廷上下就没有她去不得的地方,可如今这都换了可汗,先前的规矩哪儿还能作数,不过这话肯定是不能说的。
他只能好声好气地将人请进去,一边打手势让人把那倒霉侍卫带下去,就连面圣不能带武器的规矩也没敢提,眼睁睁地看着竹叶那把长剑挂在腰侧。
“安总管可别觉得本宫下手狠,这做奴才的拦着主子,搁哪儿论也没有这样的道理,奴才就是奴才,一朝翻身就想踩在主子头上,总得教他点做人的道理,好叫他知道尊卑贵贱,你觉得本宫说的可对?”
楼望舒这话意有所指,侧头觑了他一眼,眼尾勾人得紧,却硬是看得安卢生背后生出一层毛汗。
唉,这一来就给个下马威,待会儿还不知要怎么闹呢。
第27章 跳个城墙(26) 御前带膘侍卫……
王帐里面, 新可汗屁股上像长了钉子似的坐在主位上,他当然听见外面的动静了,就是没敢出去, 抻着脖子向外张望也没听出多少动静来。
听见宫女挑开珠帘的声音,侧首,记忆里那张一如既往嚣张夺目的雪肤花貌出现在眼前, 叫人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视线游移到竹叶的长剑时又是一抖。
没办法,前几天留下的心理阴影。
楼望舒忍不住嗤了一声,就这兔子模样还敢给老虎找配偶。
楼望舒随便找了个位置, 气定神闲地坐下,迎香手快地往她后腰塞了团软垫子,倒是比桌案后的新可汗还舒服几分。
“给……给王姊奉茶。”新可汗估摸着王姊的脸色吩咐一旁的侍茶宫女。
老可汗整日不理朝政,日理万姬, 终有一天达成了死在美人身上的“牡丹花下死”成就。
老可汗成没成风流鬼不清楚, 他的三个儿子倒是“疯了”。
他生前没有立太子, 死后三个儿子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在经历一番宫廷政变腥风血雨之后, 历时三月,三王子成功坐上龙椅, □□了自己同父异母的两个哥哥。
他能登上可汗之位纯属捡漏,大王子二王子鹬蚌相争消耗彼此势力, 他这个三王子依靠母家的势力渔人得利, 却又多受母家束缚。
新可汗作为先帝最小的王子,如今不过十五的少年模样,只和平珠公主肖似三分。
不同于楼望舒假扮的平珠公主那带点勾人意味的桃花眼,新可汗生了双肖母的小鹿眼, 瞳仁黑亮眼睑下垂,看人时分外无辜。
庄重肃穆的可汗服穿在身上,配着一张天生嫩脸,倒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天真孩童般,怒狰的狼牙和熊皮装饰压在少年单薄的身躯上有些不伦不类。
此刻新可汗正用那双小鹿眼惴惴不安地看着下首的王姊,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王姊可是有事来找朕?”
绝口不提对方擅闯王帐的事儿,这就是实权公主的硬气和傀儡可汗的软弱。
楼望舒眼尾微挑,涂着鲜红丹蔻的手轻轻划过杯沿。
白瓷,红蔻,好看至极且独一无二的绝景。
茶杯滚烫,连带着指尖也沾染了几分热意。
收回手,楼望舒红唇开阖,轻轻“咬”出一句来,“本宫听说王弟要为本宫找位越国驸马,心下好奇,总想着来看看——”她把视线转向桌后之人,也是进屋后第一次正眼瞧对方,声线含着一丝极寒之地的冷意与嘲讽,“——看看我这蠢弟弟脑子里到底是空的还是有响儿的。”
读作可汗写作傀儡的新可汗以前还是王子的时候就对自己这个王姊怵得狠,如今当了可汗在她面前依旧少了几分帝王之气。
新可汗脸上挂着略显局促的笑容,干巴巴道:“朕…朕也是在为王姊终身大事考虑。”
小畜生,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小算盘?
楼望舒缓和了声线,语气里却带了几分理所当然的娇纵,“那驸马人选呢,可有画像?本宫生得这般美,驸马总不能差的。”
“有有有!这就去拿!”新可汗忙不迭让安卢生去拿画像。
画像不多时便拿了过来,楼望舒看去,画中人应该是大越国的某位皇子,不论是家世学识还是长相都不差,看得出倒是用了心去挑的,就是有一点不好。
“这位皇子的母妃我记得曾和你母家有那么些血缘关系,想拉本宫上船?唔……”指尖轻轻划过唇角,示意对方噤声,“不用着急否认,眼红本宫兵权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不说你大哥二哥,就是那几个王叔也眼红得很。”
暗地里的事儿就这么扯到台面上,新可汗脸上挂着被摸透心思的尴尬,可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讪讪一笑。
楼望舒看罢便把画像不感兴趣地丢回匣子里,开始好好讲(忽悠)道理,“你母家好不容易推你做了这个位置,恨不得把所有权利握在手里,我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