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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怪他们一个个非要叫他公主,古往今来,又有几位公主能真正做到把控自己的命运。
    雁清寺里,薄迟像是终于从意识到此间非梦的恍惚中醒过神来,他缓缓抬眸,瞳仁在意识到自己被注视了不知多久的情况下颤了颤,半晌才沙哑着嗓子开口:“你来……”
    “来看你。”任姝涵抢答。
    “晚上好,美杜莎。”他小声补充,没有叫美杜莎听见,但看美杜莎痴傻的情态,看样子是胃溃疡的时候把脑子也伤到了。
    而他竟然还在笑。
    “你又这样。”任姝涵看了薄迟一会儿,忽然打破沉默。
    “开心时笑,不开心时笑,无所谓开心不开心的时候也是笑。我以前觉得,无论在外面什么样,至少你在我面前笑得是非常自然的,但后来,连我也不确定这个曾被我确定甚至坚信的认知了。”
    任姝涵注视着笑意渐渐减淡的薄迟,认真道:“你看,你演太久了,我都不知道,你现在不笑了,会不会也是在演。”
    “……”
    薄迟垂下眸子,许久又低下了头。
    他没有解释什么,但仿佛在无声地表达什么。
    “你生气了?”
    薄迟不讲话,任姝涵先发制人:“你敢生气?我还没生气。”
    薄迟又笑了出来,但这次他保证是真心诚意地想笑。
    “没有生气,你也不要生气,”薄迟像是被风吹倒了嗓子,“我刚才在许愿。”
    虽然我许在这里的愿望好像从来没有成真过。
    “什么愿?”任姝涵问。
    薄迟答非所问地说着胡话:“因因,他们丢掉了我给你的玫瑰,你是不是也要把我丢掉了?”
    “……”
    任姝涵也哑了:“你没有听见徐杰青说的话吗?”
    他生薄迟的气,不想同薄迟讲话,于是学习薄迟,找中间人转告。
    “听见了呀,你不要我了嘛。”薄迟弯了弯眼睛。
    “可以理解。”他说。
    但我不想接受,他在心里说。
    ——我再也不要喜欢薄迟了!
    十几岁情窦初开,朦朦胧胧尚且对自己的心思毫无认知的任因在看到薄迟的最新绯闻后大声宣告,但还没来得及在日记本里更新这则意味不明的心情,任因便在气冲冲下楼喝水的时候看见了他决定再也不喜欢的人。
    是单方面地看见,隔着楼梯和隔断,远远地,一眼就从背对着自己的那道白衬衫认出了客人是谁。
    有的时候吧,视力和听力太好也不是好事。
    薄迟和任因的爸爸在客厅里说话,任因缩在二楼拐角的楼梯上,听见爸爸问道:“你想好了吗?”
    薄迟回答:“想好了。”
    任先生:“他已经很生气了,以后知道这些事,只会更加生气。”
    薄迟:“我不会让他知道。”
    任先生一直都很欣赏薄迟,这是唯一一次,任因听见爸爸用那样嘲弄的语气和薄迟讲话。
    任先生:“有自信是好事,但在感情上却极有可能迎来死路。”
    薄迟依旧淡定:“总比任先生处处皆是死路要好。”
    那一天,任因等了很久,但除了关门的声音,他没有等来两人的任何回复。
    任姝涵一直知道,薄迟和自己的爸爸有秘密,但最终只是选择转身回到楼上的他却从来没有试图向任何一个人求过答案。
    长公主总是期待可以用信任来换坦诚,用真心来换真心,但等了这么久,却仍然等不来任何人的剖白。
    等不来就不等了。
    任姝涵走过去,将攥了一路的拳头伸到了薄迟面前。
    喂,坏家伙。
    任姝涵问:“你送的花是这个吗?”
    月光洒下来,红宝石玫瑰安静地躺在男孩翻过来摊开的掌心里。
    第72章 “坏家伙”
    坏家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任姝涵把玫瑰重新收起来,也不看他,兀自走上台阶坐在了薄迟身边。
    因因总是聪明的。
    童星薄迟上学的时候,总会因为各种原因请假,一年中出现在校园里的时光和他出境的频率比起来着实屈指可数,和他比起来,任因算是非常优秀的好学生。
    但他的学习成绩还是没有薄迟好。
    真见鬼,任因想,那就只好等鬼回来了辅导自己。
    可当真正辅导的时候,举一反三都是小意思,有时候任因甚至还会给薄迟一个完全没有想过的思路。
    即使是被当做金枝玉叶那般真正娇惯着长大,任因也长成了薄迟所能想象的最好的模样。
    哪怕最开始的确是因为感性过度才走进了这一行,哪怕时至今日仍然没有真实地爱上这个圈子,任姝涵至少也已经把自己从事的一切真切地作为自己的事业,无时无刻不在一门心思研究怎么认真地向前走。
    他说不出“某种程度上我能走到今天还要感谢薄迟”这种酸话,但很多时候,当他演戏和面对各种镜头的时候,薄迟的确总会像一个无形的精神导师,站在他的眼前,向他无数次地演示正确答案的解法。
    薄迟的答案总是标准的,但有的时候,任姝涵还可以在他之上再做出一些出彩的附加答案,走到今天,当真实的任姝涵表现得越来越好,幻象中的薄迟也出现得越来越少了。
    见不到他的大多数时候,长公主心里总有无数劝诫自己的道理,而且它们的效果通常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