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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看吧,绝对不是我。”他小声地和夏之竹咬耳朵。
欢呼声中,酒瓶最终还是转回了Sean的方向。
席岳:“……”
夏之竹咬了回去:“这里是中国。”
新中国不讲迷信。
“快选吧,Sean,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被点到名字的男生撇了撇嘴,一脸委屈:“大冒险。”
他抽到了“唱一首歌”的牌。
“太无聊了吧!!”
席岳笑嘻嘻地从前辈那里接过自己的吉他,对着众人俏皮地眨了下眼睛:“谢谢大家给我机会打歌。”
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在这种场合唱歌的。
最想唱歌的对象此刻也不在这里。
但是……
“这首歌,唱给我的初恋。”
背景都是惊讶的欢呼声,不知此间隔音效果如何,是否也能令他收获楼上那朵真正属于他初恋的意外。
但是,其实都无所谓吧。
男生将指尖抚上和弦,单单只望着离自己最近的镜头,用后来让无数女孩陷入瞬间心动的眼神简单地笑了一下。
“虽然你还未来便已结束,但我将永远为你心动。《crush on》,送给各位。”
“是席招的弟弟在唱歌吗?”不怎么隔音的楼上,有人问道。
“好像是吧。”
任姝涵侧耳听出那句“Like a dream you come light up my life”的前奏,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又很快醒过神来,从床边起身——被薄迟拉住。
“你要去哪?”无师自通的可怜语气。
任姝涵无语地指了下角落的烧水壶:“给您倒热水。”
“这样啊……”薄迟依依不舍地松开他纤细的手腕,温声又小声地叮嘱:“快去快回,因因。”
大影帝又犯胃病了。
楼下的人们在谈天说地地玩着游戏,任姝涵却因为一个意外此刻只能以“卧病在床”为由在床边剥橙子玩。
薄迟捧着任姝涵端给他的热水,在沉默中不甘心地开始没话找话:“我听说你今天和同事起冲突了?”
小陈这个大喇叭还能不能行。
任姝涵专心致志地剥着橙子,心不在焉道:“一点小事,别大惊小怪。”
听着怪耳熟的,小时候在学校和同学打完架,任因也是这么和被老师叫来的小家长解释的。
那时候薄迟就惯着他,现在当然也不会有什么两样。
不仅如此,他还靠近任姝涵,煞有介事地压低声线问道:“需要我找人打他吗?”
“……”任姝涵一脸难言地抬起头:“你能找谁?”
薄迟想了一下,把水杯放到床头,伸出骨感修长的左手,在他们两人的目光注视下——完全没有说服力地攥了攥拳头。
救。命。啊。
任姝涵下意识地想让他停止这种人设崩坏的行为,但直到把橙子塞到薄迟嘴边,他才突然想起这人现在好像最好别吃水果。
任姝涵连忙又把手指挪开……好吧没挪成功。本来倚在床头的薄迟反应很快地向前倾了倾身子,在垂首将橙子叼进口中时,他甚至还有意无意地轻轻啄了一下任姝涵的指尖。
从哪学来的这些手段!
皱起的眉头掩不住红了的耳根,任姝涵没好气地问道:“你难道不应该教育我不要这么冲动吗?”
小时候他不是最喜欢装老师,这也不许因因做,那也不许因因干。
“但你现在长大了呀,”薄迟配合地好声讲话,“你是一个自然人,我也是一个自然人,我们是平等的,因因。”
而且以前薄迟管着他,更多的难道不是因为因因太孤独,想方设法地调皮捣蛋去讨取别人对自己的关注吗?
最重要的原因薄迟没说,但他俩都心知肚明。被这样一双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能包容的目光注视,真是一件令人不爽的事。任姝涵和薄迟对视了一会儿,不客气地把头又转了过去。
今天这事能顺利解决,归根结底在于魏斯闵的小男朋友没有什么名气。若是换个人,比如换成任姝涵正儿八经的对家,此事怕是没那么好得善终。
想到这里,任姝涵突然有些厌倦。
说实话,虽然时常被迫配合表演,但他一直不太理解如今被大家习以为常的某些互联网战争。
你喜欢一个人,视他为偶像,为的难道不是这个人展示给你的某些特质吗?喜欢就是喜欢,为什么大家总要通过其他手段来主动或被迫地证明这份喜欢是不是真实的、是不是纯粹没有杂质的?当撕对家、争番位、证粉籍这些事成为资本运作下大众内耗的常态,未来,这个行业还可以积极地发展下去吗?
“对娱乐圈从业人员来说非常难得的思路,”薄迟笑了笑,“果然还是拥有得最多的人更有闲情逸致去与劳苦大众共情?”
他少有的尖锐,任姝涵听着微微扬眉,而薄迟披着衣服坐在床头,眼神依旧是温柔的:“我没有讽刺的意思,只是因因,你从来不缺少这些,所以可能无法理解同行们想要获得更多关注与资源的渴望究竟到了何种程度。资本的恶意引导会带来‘战争’,也会折现来流量和金钱,这一切背后的运作规律极端的理性和残酷,成王败寇,能被你在公开场合看到的某个小人物,在整个行业内,已经算是取得了非常大成就的那极小的一部分人了。走到这一步,自始至终怀有赤子感恩之心的人有很多,但人性复杂,更多的也许还是自愿陷于洪流中推动滚滚浪潮的其中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