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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行业也许在某一天真的会发生什么变革,但眼下被任姝涵视为“不健康”的常态,也是在不断波纹变革中趋于平稳的一小段真实的历史。
他们很久没有就某个问题发表过这样深入的对话,任姝涵态度很好地点头:“或许你说的有道理,易地处之,我未必能比他们表现得更好。”
“我不是想表达这个意思,”薄迟认真地纠正他,“我是想说,但这就是你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因因。”
生于罗马,长在阳光下,心似朝阳,永不熄灭。
任姝涵的英文名是他小时候的外教老师为他取的,Egan,词源与“火”相关,寓意浪漫热情和善于表达,薄迟一直觉得与他很是相配。
与任姝涵相比,薄迟应当更像是一道被火焰投映到墙上的影子吧,任何人——包括火焰本身——大家都看不清薄迟的真面貌,但他却无耻得只能依靠光明生存。
薄迟小心地试探着在被子下牵住任姝涵的指尖,语调突然低落了下来。
“这么久了,因因,你还不问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这也需要问?
任姝涵想要把手抽出来,但薄迟明面上一脸柔弱,背地里却捉着他的手指死也不松,甚至就在刚才,他还得寸进尺地与长公主十指相扣了!
失去一只手臂自主权的任姝涵冷漠配合:“哦,你为什么来这里?”
薄迟立刻又弯起了嘴角:“来见你啊。”
——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你会怎么追求对方?
——去见他。
毫无意外的答案,但真见鬼,迟到了这么多年竟然甜蜜功力依旧,在心中掀起的潮汐不亚于第一次看到这个答案时任因在胸膛中生出的勃勃怒火。
但这一次薄迟的答案终于变成了自己。
去见他。
去见任姝涵。
心里忍不住为之生出一份感慨的酸意,但很快又被更大的、从遥远南方赶来的欢悦情绪冲刷殆尽。
他们现在还处于“试一试”的阶段,薄迟还没有做到完全坦诚,任姝涵也没有真正地与他约定永远。
这个时候也许应该再酷一点,吊着薄迟,让薄迟没有安全感地只能在跟在自己身后团团乱转才好。恋爱的潜规则有成千上百条,网友们一人一句,薄迟就能对他欲罢不能到下下辈子,但是……但任姝涵自己的规则才最重要,没错吧?
任姝涵现在就有点想笑。
嘴边的想笑细胞可真是全身上下最不拽的细胞,为了掩饰这份不拽,任姝涵只能装作刚好抬头研究天花板上的纹路。
这一研究,还真让他研究出来了一点名堂。
有个没被挡住的漏网之鱼。
想笑细胞溜走了,任姝涵严肃地抿住嘴巴,轻轻皱着眉,和隐蔽至极的摄像头缓缓地一起歪过了脑袋。
薄迟与他一起看过去,片刻后又看了回来,半天过去,像是终于欣赏完了任姝涵难以置信自己疏漏的反应,他捏了捏公主的指尖,好心地提醒了一句:“没关系,那个是坏的。”
明明是任姝涵先来的,但薄迟却连这个都知道,不过知道也正常,大影帝为人处事滴水不漏,恋了爱也不是那种会轻易上头的傻蛋,要不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他此刻大约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等到节目播出,薄迟仍然是从未公开上过综艺、片叶不沾身的影帝薄迟,口碑绝佳,情史清白,没有人会知道他曾专程跑到这个能看见星星的夜晚,只为和心上的小朋友偷偷约会。
任姝涵在很久以前也曾期待过,或许有一天他可以和薄迟登上同一个大荧幕,演什么都好,他都会拿出自己一百二十分的努力,留下供世人评说的画面——他曾经将这当做是自己也许永远无法达到的暗恋之旅终点,但如今薄迟将他拽到了另一条路上,终点看起来仍然没有改变。
任姝涵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快息影了?”
薄迟:“……你听说什么了吗?”
“只是听说你明年要和星言解约,”任姝涵又百无聊赖地撕起了橙子皮,“更多的是感觉吧。”
“感觉什么?”
任姝涵的目光轻飘飘地放了回来:“感觉你心思没放在演戏上。”
薄迟被他教导主任般的语气逗笑,握着任姝涵被自己温暖的指尖,放在唇边,轻轻地呼了呼热气。
看样子是准备要说肉麻话了,任姝涵抓紧时间抢先开口:“我不清楚你和席先生他们在做什么,未来能不能共同登上大荧幕也无所谓,薄迟,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不要违法乱纪,好好做人。”
而后,好好陪在我身边。
不算非常过分的要求吧?
薄迟垂下了眼眸。
像是有羽毛落在他的心上,最后化作一道轻轻的叹息,重新落回到任姝涵的指尖。
“因因啊。”
我仍然有事瞒着你,你很介意吗?
当然。
但我还能怎么办呢。
就当在写一篇结课论文吧,提交时间在有限时间内不限。我不清楚我到底是你人生的必修还是选修,也拿不准你在这门课上投下的心意又有多少,我背对着观众在黑板上书写有关“任姝涵想要的爱情”的板书,播放PPT时从不抬头看台下唯一的学生是否在认真记着笔记。
我的耐心不够,但还可以再等你半个学期,在你想要获得我这门课程的最终成绩时,你可以到那个时候再正式提交你余生的全部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