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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雀秧是自称不来的。
雀秧抿着唇,眸光颇委屈地看着时也。
时也将布满小山般菜的瓷玉碗挪还给了计颜。
“既是我上朝去了,府中事务也有管家打理,毋需你二人费心。”声如珠玉落盘。
时也在二女期待的眼神中缓缓说道,“不如我帮你二人请个夫子。我不在时,你二人也能打发些时间,免得太过无事。”
……
计颜一把抓住雀秧手,“妹妹,我们今日做女红,明日伺弄花草,后日可行棋绘画。”
玉手一摸,妹妹这掌心怎还带点薄茧。
雀秧轻轻将手挣脱开,“妹妹瞧着,大人请个夫子也是极好的,毕竟女德为重。”
计颜噘嘴。
“公子。”一冷峻男子进来,黑色玄衣,内敛沉稳。淡褐色瞳仁,五官极其深邃,竟不是齐朝人。
“说吧。”时也放下了筷箸。
计颜皱鼻使了个眼波给那个男子,冷峻男子神情未变,“时府已重新布防,离都时被收买和安插的侍卫,也已换成我们自己的府兵。”
“好,今后来的人,一个也别留了。”时也说完,瞥见阿罕顾忌地看了眼雀秧。
便索性随他走向了门外,直接开口,“昨夜也还发生了别的事?”
阿罕点头,“公子,昨夜相府被烧了。”
“奚柏府邸?那他人呢?”
“奚柏人还活着,就是被断梁砸伤了,近两个月怕是也无法下床。相府府邸死了近二十个府兵,更具体的都兆府尹还在清查,我们的人在暗处探看着。”
大手笔,当朝相府都敢烧,放眼望去也没几人能干这样的事。
大理寺和御史台有得忙了。
先皇还在时,暗处的人便很多。如今小皇帝即位,齐淮摄政不假,但好些权力他还没来得及去覆灭掉,这下他们不得逮住机会再搅弄些风云。
只是挑这一天,怕不是也想烧给她看的。时也挑眉浅笑,“这一下,可就有些意思了。”
雾气未散,天光未全明,皇宫朱门前已有好些朝臣到了。
往日他们还会寒暄客套几句,今日因着奚相爷之事,倒是人人讳莫如深,面色肃穆。
见着刚归都的时也,问好也站得离着三四米远。
独有一人。
“时大人,可早啊。”散漫清洌的声音越靠越近,“时大人一来相府就走水了。真是麦芒掉进针眼里,好巧不巧了。”
时也身体绷了一下,跟异性太过靠近就是有这个毛病。
身体忍不住叫嚣起了危险,尤其是这个人站在她跟前便高了她一头有余。
太过高大,体格对比实在显眼。
“淮王爷。”时也退开了两步,与众人行起了礼。
齐淮面色寡淡,垂眸看着时也的头顶,毫不掩嘲弄,“时大人这一年,看来也没长高多少。”
“未到二十五六,总还有机会见长的。”时也扯了扯嘴角。
齐淮闻言面上一冷,他今年可不就是二十六。
清晨的冷雾都被这话惊得呼进了肺。朝臣们甚是服气,时大人可真敢说。
但见他们淮王爷也并未真动怒。似笑非笑,二人一高一矮,并肩入了宫门。
第4章 时绥 闹着要与兄长一起为伴
人皆好美。
俊气卓尔的相貌总能让大家伙赏心悦目。
但盛都两个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就在跟前,却无人敢瞧敢看。
一个是数年前沙场杀伐之人,伤病亦不能使他隽刻的眉目减弱半分凌厉。先皇薨逝之时以雷霆之势控制了整座皇城,最终却是扶着幼弟上位。
另一个是一甲神仙状元郎,别人揣摩着到底是沾了父辈之光,入仕便任兵部侍郎。直至将武选甲械大改,成效斐然,先皇擢升为兵部尚书。数月前更是一箭将异域部落首领穿心而过,自此大臣尽皆刮目。
然而现在这两人走在一起也没想象中的剑拔弩张。
齐淮在旁侧,时也还能打了一整路的哈欠。眼下的乌青实在让齐淮遗憾昨夜没有顺手也派一拨人过去。
又一个哈欠落下。
“时大人对昨夜之事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鬼使神差地齐淮开了口。
“王爷竟然对下官的闺房之乐感兴趣?”时也讶异。
“本王指的是昨夜相府走水之事。”声音微愠。
“相较于昨夜相府走水,下官比较想知道待会陛下将如何恩赏于下官。”
不说怀不怀疑齐淮,齐淮本身就擅识人。昨夜之事齐淮指不定心里都有百八个怀疑对象了。
但若此事是齐淮所为,也不好说,总要去探望一下奚柏先。时也手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少年人下巴光洁,她挠得却能跟个小老头一般。
差点以为这副皮囊之下只为利为名。
这人总能不着边际地将话题悄然岔开,如果不是齐淮暗卫查到,时也在边城之际密会齐兆,许他就信了这副吊儿郎的模样。
齐淮扫视了群臣一巡,迫压使得众臣埋首作沉思状。薄凉的声音未如时也所愿停下,“时大人如此美貌,可许久未上朝了,他们竟然只顾低着头。”
时也听完也没反驳,同情地望了圈同僚,言语万分诚恳,“许是他们看王爷看久了,下官此等姿容实在入不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