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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她等得,可牢里的宣宁却不一定等得。苏小冬衣服也顾不得换,立即起身往外走去。
    丹蔻倒也不拦她,只跟在她身后,果然见她走到院门处,便被一把大铜锁挡了回来。
    隔着院门,外面守了两个人,恭敬道:“王妃有令,郡主舟车劳顿,请回房休息。”
    去磬竹宫见不着人,回了平王府也见不着人,苏小冬这是彻底明白过来,母亲与伯父大约是说好了不肯见她的。去年她托陆小勇带给母亲苏叶的信中粗略交代过宣宁的事,如今李铜去城外拦她的马车当着她的面捉宣宁,母亲苏叶与伯父云淮清自然是知道她会为宣宁求情,不肯见她,十有八///九便是与宣宁被抓有关。
    所以,母亲与叔父不肯放了宣宁?
    苏小冬想起李铜在城外说过,俞青崖在皇城外击鼓鸣冤数日,说宣宁杀害祝念仇。
    严格来说,祝念仇确实不是宣宁杀的,可那又如何?抛开这个祝念仇,还有赵念仇王念仇李念仇,此前宣宁在鸾凤阁时总是杀过人的,纵使是他如今改过自新,已经做过的事终究是覆水难收。
    江湖飘摇,人命贱如草芥,成王败寇,强者得生。从来没有人指望朝///廷插手江湖事,俞青崖闹的这一出,虽为江湖人所不齿,但到底事关人命。
    而大梁律例,杀人偿命。
    想到这层,苏小冬瞬时惊出一身冷汗。
    好在丹蔻并未被限制外出,只跟她家郡主赌气不冷不热地阴阳怪气了一日,就看着她家郡主红着眼眶坐立不安的模样心疼不已,同意替她去一趟大牢探一探她心心念念的那位宣宁公子。
    苏小冬还记着宣宁熬鸩羽丹反噬时,她说回京都要给他尝她最喜欢的舒和斋的点心。丹蔻出发去大牢那日,苏小冬特意交代她绕路去一趟舒和斋,并装了一兜碎银子让她带到牢里去打点一番。
    丹蔻一早出门,不到午饭便回来了。
    早晨苏小冬给她的那兜碎银子被原封不动地带了回来,还得多了一盒舒和斋的白玉糕。
    丹蔻无可奈何:“他们知道我是平王府的人,没人敢收咱们的银子。”
    “那见到人了吗?”
    丹蔻点点头,苏小冬又追着问:“他怎么样?让你带的话带到了吗?”
    那不过是几句宽慰宣宁的话,稀松平常,可丹蔻却摇摇头,迟疑了片刻,才看着苏小冬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宣宁,额,那位宣公子看着不大好。我去时他正睡着。我本想等他醒来的,可狱卒说,他这几日总是昏睡着,时常是叫不醒的,也说不上什么时候能醒。”
    宣宁不是嗜睡的人,终日昏睡定然是病了。苏小冬呼吸一滞:“他们给他找大夫了吗?让他带进去的药按时吃了没有?”
    “我也问了,说是找大夫看过了,大夫只说牢里寒气重,公子身子太弱受不住,染了点风寒。日日去请脉看诊,可喝了两日药也没见好,昏沉了几日,后来,后来……”
    看着丹蔻吞吞吐吐的模样,苏小冬只觉得心里更是慌乱难受,催促道:“后来怎样?”
    “郡主别急,李统领说会去向陛下禀明情况,看能不能从太医院请个太医给公子看看。”
    越是这样说,苏小冬越是不安,急得眼眶发红:“他究竟怎样了?”
    丹蔻又看了她家主子一眼,轻声嗫嚅,“说是吃了几日药也不见好,昨日夜里突然咯血,今日就没醒来过,连药也喂不进去。”
    苏小冬脸色煞白,脚下一软,被丹蔻扶住才没跌到地上。
    丹蔻扶着苏小冬坐下,倒了杯温热的茶水喂到她嘴边,绞尽脑汁只能安慰一句:“李统领已经去宫里请大夫了,公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宣宁怎么担得起一句吉人天相?
    “丹蔻,你不知道,他从来不是吉人,大难不死,也没见他有什么后福。他是为了我活下来的,他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苏小冬呆滞的目光陡然一转,眼里燃起光来,目光炙热地灼烧到丹蔻身上。她猛然握住丹蔻的手,急道:“你替我去跟娘说,至少放我去见他一面。”
    丹蔻自小跟在苏小冬身边,看着自家从小到大只知道没心没肺地傻乐的小郡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登时也跟着红了眼眶。苏小冬让她去跟苏叶争取,她二话不说,扭头便去。
    可苏叶依旧没有松口,甚至把丹蔻手里的那把能打开院门上的铜锁的钥匙也缴了。
    宣宁在牢里生死未卜,苏小冬自然坐不住。于是那天夜里,她果然从她的小楼里消失了。
    丹蔻在房间里外找了个遍,望着外头黑漆漆的院子束手无策,一面让守院门的家丁去告知苏叶,一面找人进院子里来帮着寻找蛛丝马迹。
    一时间,苏小冬的小院灯火通明,却仍旧一无所获。
    这时,苏叶神色匆匆地赶来,丹蔻迎上去正想汇报此时的搜寻情况,却见苏叶身后跟着的嬷嬷身上背着个人,定睛看去,那浑身湿透、冻得口唇发紫的人,可不就是她掘地三尺也没找到的靖北郡主?
    第75章 .
    苏小冬是当着苏叶的面掉进水里去的。
    她抹黑躲在院门附近的草丛里, 等着丹蔻找不到她开门喊人进来帮忙,恰好趁乱///摸出去。猜到了此事必定会惊动苏叶,苏小冬没敢沿着府里铺得整齐的小道走, 尽挑黑灯瞎火的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