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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湖上的水匪哪里知道闻人渊手中长剑的厉害,飞叉抡出后便被他当即举剑格架。
不知那长剑是用什么材料锻造而成,锋利无匹又足够强韧,两种金属撞击发出一声脆响后,那壮汉竟被反震开去。
两次挡下攻势后,闻人渊差不多试探出了对方的高低,想着速战速决,好带颜烟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不曾想那水匪头目却是个一根筋,见两次攻击均被拦下,从身后皮囊中又抽出一柄飞叉来,一左一右朝闻人渊叉去。
闻人渊却不再避让格挡,手中长剑撩至那两柄飞叉之间,剑身随着手腕震动便是一崩。
泛着银光的剑影中,一柄铁叉当即被崩断。
水匪头目见那利剑来势不减,兜头劈来,弃了那柄断叉,双手举着尚且完好的飞叉去挡。
两相角力之下,那柄飞叉自中间被拗成了弧形,甚至被斩出了一道豁口,但好歹是挡住了。
“好啊,再来!”水匪头目怪叫着使出浑身力气将闻人渊甩了开去,随后又扔掉显然已经不能再用的弯折飞叉,再取出两柄来,跨步上前,喘着粗气与闻人渊缠斗在一起。
闻人渊从未遇见过这般执拗的人,迫不得已地和他过起招来。
附近的水匪喽啰见自己的头目也从闻人渊手下讨不到便宜,有心想上前帮忙,但又怕被两人攻势波及,只能躲在旁边看着。
而那被颜烟推落湖中的船家凭借着熟悉水性,方才落水后便顺势潜入水中,一路游至这水寨搭建的平台附近。
他在水中浮着,只露出个头来借以呼吸,并且探查那平台上的局势,现在见闻人渊与那水匪头目战斗正酣,便悄声无息地划水绕至另一边爬上了平台。
有一水匪喽啰拿着弓箭就立在那平台边上,见那船家从水中爬了上来,被吓了一跳,看清后才锤了他一拳,小声骂道:“你这家伙,从哪里拉来的人,是想害死弟兄们不成?”
此人便是和那船家相熟拉他入伙的,因闻人渊与头目混战在一处,之前开弓瞄了许久依然找不到合适的角度出手,只能避在一旁。
“我哪知道他厉害到这个地步啊。”船家苦着一张脸道,往他那艘停在莲花边上的破旧篷船看去。
颜烟在那篷船上,看着闻人渊在与那壮汉对招中也没吃亏,先是高兴了一会儿,后见他陷入缠斗,却开始担忧起来。
闻人渊身上那刀伤只是结痂,并未彻底愈合,若战斗动作过于激烈或是时间久了,恐怕会有不利影响。
但她不会武功,过去就是给他添乱,只能颇有自知之明地留在这船上。
那船家望见颜烟,心生恨意,推了把身旁那水匪喽啰:“快,帮把手,射那船上的渔灯。”
水匪喽啰一时不解其意,但那两人缠斗轮不到他帮忙,想着现下闲着无事,便听他的话,拉弓朝那船上的渔灯射去一箭。
说是渔灯,其实就是只破瓷碗,装了半碗灯油,放了根布条点着火,挂在靠船头一侧的草蓬上。
这一箭射的力道不够,未及篷船就落在了湖中,却是惊动了颜烟,惹得她又蹲下身去。
那喽啰紧跟着又射出了第二箭,却是正好打在了那瓷碗边沿。
原本就随着船只晃动着的瓷碗受到外力冲击,顿时便倾了个角度,碗中的灯油混合着微弱的火苗洒在船篷上,很快便点燃了覆盖其上的干草,蔓延成一片炽热。
第11章 旧伤复发
躲在船尾的颜烟感觉面上袭来阵阵热风,抬头便见到一片火光。
“原来还躲着一个。”对面那水匪喽啰反应过来。
像是觉得那火烧得还不够旺,他从衣摆上撕下一条来裹在箭枝上,在邻近的篝火处沾满了桐油,点着了再次往那篷船射去。
箭枝如流星划过般落在船头,恰巧落在被弃置在前头的那张渔网上。
这渔网今天没下过水,粗布加上麻的质材很快就被引燃了。
船上没有木桶之类用于舀水的容器,颜烟焦急地用手作勺兜了些水,浇了些在自己面前的草蓬上,无疑是杯水车薪。
燥热的夏风让火势变得愈发严重,船篷上蹿起的火苗几乎燎到了颜烟的脸。
她不谙水性,船上着火后眼见着救不了仍不敢跳下水去,此时草蓬整个都烧着了,前方目之所及处全是橘红色光芒,腾起的烟雾熏眼,哪里还能见到仍在与那水匪头目交手的闻人渊。
“闻人渊!”
颜烟手足无措地呼唤着闻人渊的名字,刚张嘴喊了一声便呛入了一口浓烟,肺部瞬间产生了烧灼般的刺痛感,让她连连咳嗽,险些喘不上气。
不知这水匪头目究竟是搭错了哪根筋,分明知道得不偿失,折损了数柄飞叉,甚至负伤见了血,却还要固执地与闻人渊纠缠下去。
闻人渊原本未打算私自取他性命,正因他缠斗不休而感到心焦,且身上那伤处也开始隐隐作疼,忽听到自己的名字,知道定是颜烟喊的,寻到攻击间的空隙,分心往她那儿瞥去一眼。
他这一瞥却见到那着了火的篷船映得湖面通红,当下低喝一声,运剑将那头目连叉带人撞飞开去,随后收了剑,一连几个纵身跃回到那船艄处。
颜烟正弯腰捂着心口咳得难受,被闻人渊轻拍了几下背才稍稍好受些,这才意识到他回到了船上,有些语无伦次地连叫几声:“火,火,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