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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做到?”沈妙意问,嘴角微动。
或许三年后,他也早已厌倦她,女子的美貌也就那几年而已。他的身份摆在这儿,东陵候,到时候与清安公主和和美美;她,就找一处安静地方罢,或者出去走走看看。
“好!”她应下,贝齿咬着下唇。
听闻回应,殷铮紧抿的嘴角松开,脸上的狠戾消散些许:“妙意?”
沈妙意深吸一口气,嘴唇不觉敏起,转而一想,又问:“你若食言呢?”
“不会!”
又是沉默,两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在同一张床上。
殷铮想去拉那只柔柔的手,然而只是坐着,不敢再去动她:“你以后不要想不开,不准寻死。”
话音轻和,像在耐心的商量着事情,甚至有丝察觉不到的祈求。
“好,”沈妙意应下,她不知道为何他会认为她想寻死?她只是跑到没有路了而已,“我要搬出去。”
这鬼一样的地方,她不要再住。今日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是谁,就算他怎样封住人的嘴,可始终会有些风声传出去,迟早的事。
“出去?”殷铮伸手,捏住那一点被角,带着连他自己都为发觉的小心翼翼,“去哪儿?”
“回侯府!”
“回去?”
“回去!”
沈妙意决定了,束手束脚的,那也是自己给自己套枷锁,何不豁出去?
“好。”殷铮答应,也许让她在眼皮底下也好。
至于别的,她为什么又回来了邺城,也不算什么难事。
三年?三年后就放她走吗?那时候,应当就舍得了吧?
。
天气渐暖,院中河里的鱼儿游动着,正如刘盖所说,很是好看。
沈妙意撒了一把鱼食进水里,那些鱼儿便簇成了一团,争抢着。
莲青莲如一脸谨慎的站在旁边,生怕人身子一斜,再掉进水里去,到时候她们俩不被打死才怪。
明里都不会说,但是心里知道了沈妙意的身份,却也生出一些的怜悯。
要说本来出身世家,只可惜父母早亡。后来跟着养母沈氏嫁来了邺城,那先头也是受尽了家中的宠爱,更是定下了一门好亲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东西,人的命里终究是没有的。
原先也羡慕过,侯爷那样的人物,如此将一个女子捧在手里,换做谁也愿意。只是她们现在明白了,为何从一开始,姑娘就抗拒……
“那湖边的柳树都青了,游舫也多了,”莲青走到沈妙意身后,小心照应着,“我昨日看那长提上,游人甚多,还有吟诗的书生呢!”
莲如忙接话道:“姑娘你看,莲青这是跑出去看书生了?真不害臊。”
两个婢子之间斗着嘴。
沈妙意恍惚,以前月婵和月云也是这样,没事儿就斗嘴,经常争得面红耳赤……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有些东西永远变了。
“哪家的书生?”她开口,春阳柔和了她的脸,嘴角带了浅浅的笑。
莲青目光一怔,心中叹了声果然这就是美人儿,问一句话都这样美。
“姑娘别听莲如瞎说,我哪认识什么书生?”她脸颊微一发红,垂下眼去藏住内里羞赧,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沈妙意又撒了一把鱼食,莲青的害羞小女儿姿态多可爱?曾经她也是这样吧?
别人提起韩逸之,她也会害羞闪躲,其实内心里也有种很奇怪的小心思。尤其是别人夸起来,让她总以为自己找了世上最好的郎君。
若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现在应当和韩逸之住在京城的韩府,他准备着三月份的考试。可他现在跑去哪里了?真和东番人有联系?
拍掉手上的碎渣,沈妙意用帕子擦干净手,懒懒的伸了个腰。
三年,这样平和着心情,应当很快就会过去吧?
阳光明亮,刺着她的眼睛眯了起来。有些事情也可以试试了,不是她不信殷铮的三年之约,而是三年之间会发生的太多。就比如,近在眼前的太子贺温瑜,人很快就会来到邺城。
万一一点儿风声传进贺温瑜的耳朵,恐怕她根本活不过三年,还要连累家人。
“姑娘后日搬出去吗?”莲如问。
沈妙意点头,那些都是殷铮安排好的,连在路上的时日都算得仔细,现在就剩一个回侯府的理由了。
想想可以再见到母亲和殷平,她死寂的心开始跳动,有了那么一线期待。
这次回去,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什么事情都等着,她要主动出击。小时候,母亲护着她长大,没让她手一点儿苦,现在换她来保护母亲。
“今日天好,我们出去吃粥怎么样?”沈妙意站起,一声娇粉色衣裙垂在桥面上,紫色胸带在风中卷着飞了几下。
说着,她往院门处走去,留下两个婢子面面相觑。
莲青赶紧赶上去,小心翼翼开口:“姑娘要出去?我跑趟腿儿给你买回来就好了,现在天儿不冷,买回来也不会凉的。”
她们做奴婢的,可不敢这么大胆子,由着人出去。出了一星半点儿的事儿,对她们来说,也是要命的。
沈妙意脚步不停,裙摆扫着地上铺的整齐的卵石:“不是你俩说天气好,出去外面走走多好?”
殷铮这几日很忙,沧江堤坝,东海防御,大部分时候都在城外,就是晚上抽空会过来和她说说话。